季垚想想那段日子,这么苦难的日子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现在身边还有一个符衷,一个爱他的男人,他们并肩战斗,又何惧死亡?
“你这么好,我舍不得受伤,也舍不得死。往后有什么事情,有你一半,也有我一半。遇到事情不要一味往前冲,先保护好自己,再去考虑其他人。”
“首长不是其他人,首长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还是那种占有欲,季垚欢喜得紧,他想被一个人完全霸占,其他人无从肖想。他听着窗外雪落,算着时间,他想时间慢一点,就这样停在此时此刻,最好是一万年。
“天晚了,睡吧,明儿起来回贝加尔湖去,快要穿越了,得回去休整准备。”季垚拉着被子对符衷说,回身跪坐在他两腿间。
符衷被他这个姿势撩得心跳加急,身体起了反应,但他知道现在不能乱来,首长是白璧,白璧是不能开裂染瑕的。
关了灯,梅花树的影子投在窗上,房间淡淡一层晕黄的光,角落里烧着柏木熏香,干燥温暖。一床被子拢在两个人,季垚把头搁在符衷的臂弯里,抬着手指数符衷衣服上有几条褶皱。
“细腰。”符衷突然悄声道。
“嗯?”季垚应了一声,抬头看符衷的脸,看到他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眼里镶着淡淡的光。
符衷笑道:“首长承认自己是细腰了?”
季垚脸上腾地一红,拍了他一巴掌,骂他不正经。符衷的手按着季垚的腰线,紧实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一张弓弦。他喜欢季垚的腰,刚才他挺腰身的时候,能让人回味十万八千回。
裹在被子里闹了一阵,季垚踢了符衷几脚,耳朵红泱成了城外碧水。符衷笑着翻身过去,一边咬住季垚耳朵,一边把他搂紧,叫了一声:“宝贝儿。”
第64章 阆苑仙葩
符衷次日清晨醒得早,打开手机看看时间,早上五点半。他已经习惯了早起,新人训练,季垚给他们定的早训时间往往都在六点往前,有时候符衷晚上不小心打游戏过了半夜,早上起来就是一阵折磨。到了冬天,外面冷,兴许下了雪,他要裹着被子赖一会儿床,才穿戴好衣裳跑去雪地里见他的首长。
在雪天训练别有滋味,别人都讨厌下雪,比如陈巍,总要抱着膝盖窝在角落里抱怨天气恶劣,但符衷心里藏着小心思,他喜欢雪天,喜欢看雪花落满季垚的肩头。
训练中途会休息,那时候身上出了一层汗,天气再冷也要把外套脱了挎在腰上,三三两两靠在栏杆上侃大山。符衷离人群远一些,他知道季垚中途要去办公室小坐,时间一般是五分钟。
那五分钟是符衷最期待的时光,他坐在训练场旁边的长椅上,黄杨树的枯枝支棱在身旁,随手折一根,啪嗒一声脆响。雪没有停,符衷抬手把汗湿的头发撩到脑后去,仰起下巴,雪花落在他鼻尖上,很快就融化了。符衷的目光全都放在办公室的方向,他悄悄数着时间。
季垚从雪中走过来,长腿窄腰,身边跟着其他的教官,他们低声交谈。符衷眼里只有季垚一个人,漫天的飞雪也掩盖不了首长身上的光芒,就像阆苑的神仙,踏雪寻梅。
越来越近了,季垚给身边的同事做了再见,双手抄在衣兜里,踩着石板上的积雪沿着小路走,符衷就坐在小路旁的长椅上,他知道这是首长的必经之地。
“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季垚停下脚步垂眼问他,这一切都在符衷的意料之中。
符衷刚要起身,季垚挥手示意他坐下,犯不着这么庄重。符衷撑着椅子笑道:“我就看看雪,您看那边的草坪上,狗爪印子还留着。”
季垚呵出一口气,淡化成白雾散开了,他没急着离开,站在长椅旁边踮踮脚,眯起眼睛去看对面的草坪,看是不是真的有爪印。
“雪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点白色,看来看去一个样,不觉得没趣儿?”季垚挺着背,风衣恰到好处地裹着他的腰线,里头露出制服的领子,领花镶金。
终于问到了刀尖上去,符衷转过鼻梁对着季垚,隔着一层飞雪对他说:“雪是没什么好看,我是在看雪里的人,我在等一个人来,他是一个神仙般的妙人儿。”
季垚就是他的神仙,闻说阆山通阆苑,阆苑应有仙葩。
符衷就是骚话多,他意有所指,但又不点破,隔着一层纱似的,雾里观鱼,月下探花。季垚被他这么一骚,首长的架子有点绷不住,但鬼脸阎王的名头没有白叫,季垚很轻很淡地笑了一下,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把符衷的外套盖在他头上,说:“开始训练了,天气冷,衣服穿上,不要感冒。”
季垚抄着双手从符衷面前走过,他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声响,回头看看,符衷的鞋子踏过薄雪,留下鞋印。恍惚一瞬间,季垚仿佛看到了草坪上真的有狗爪印。
符衷跟在季垚背后走,他看首长的两肩,两肩挑着落雪。首长没有戴帽子,头上沾了雪沫,符衷悄悄地高兴,他们在雪里走一遭,走着走着就一起白了头发。
每个早起的清晨总要回想一下旧事,符衷撑起身子,季垚侧身睡在他旁边,勾着脖子,高挺的鼻梁在他脸颊上投下阴影,符衷静静地看,神仙的脸总也看不够。
手指在鼻梁上擦够了,季垚动了动身子,没醒。符衷笑着给他掖好被角,轻手轻脚下床去,对着镜子换衣裳,手臂上的伤不太疼了,不知是不是泡了温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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