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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图员已经摊开了他的箱子,坐在座位上问教授:“既然那时候连地壳都没有,我们要绘什么地图?总部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他又为什么会把我们派过来?”
    耿教授在这个问题上败走了麦城,四个人很快分作两派,一边是耿教授为首的“没地派”,一边是制图员为首的“有地派”,符衷听着他们进行学术讨论,觉得很有趣,学诗谩有惊人句,学究们总是语出惊人。
    “耿教授,各位先生们,”耿教授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个中立派的声音,一直坐在前面一言不发的飞行员抬手指着显示屏,“你们看,地球在这里,有陆地、海洋以及完整的大气圈。”
    第83章 天赐乐土
    耿教授像他的名字一样,忽然哽住,看了看旁边三个年轻人,三个年轻人都瞪着他们的教授等一个专业的解说。耿教授显然中年人要面子,转身拍拍符衷的座位:“胡说,你是不是没有调频道,你可不能糊弄我的几个徒弟,他们还是小娃娃。”
    符衷回头看着后面三个徒弟,冒着泡儿坐在耿教授身后,符衷忽然想笑,但很快就忍住了:“我不敢糊弄教授和您的徒弟,您看,这里连接的是总指挥室,季首长的地方我怎么会连错。”
    说起季首长当然是辗转缠绵,但耿教授没有理会符衷的表情,他盯着显示屏看了一会儿,坐回去,三个徒弟挤到前面来指手画脚。
    符衷帮他们把屏幕放大,坐在椅子上笑着听他们议论,他拉紧安全带,长长的眉毛下面嵌着深邃的双眼。知识分子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符衷虽然对这样的地球感到疑惑,但更多的是新奇和冒险。他从小喜欢新奇的事物,豆子大点的时候就喜欢做各种危险的事情,他的军官老爸还站在一旁给他加油鼓劲,别的家长斜着眼睛看他们——这一家子都是奇葩。
    年轻人对知识总是很狂热,制图员坐在耿教授旁边咬着笔帽开始了复杂的计算,两名助理从地球物理扯到失眠与智商成正比,大概就是谁比谁更蠢的意思。
    符衷原本一言不发地听他们长篇大论,听到有趣的地方就跟着笑,忽然屏幕上闪烁着指挥室的标识,符衷忙坐直身子,把三个人头按倒后面去,免得挡住他和宝贝儿说话。
    “首长好,这里是0578,符衷报到。”符衷按着对讲机,眉眼都变得温柔起来,“您有什么吩咐?”
    季垚转着椅子,指挥使里很安静,他偷眼瞟瞟坐在另一边的几位外国指挥官,捂着嘴压低了声音讲话:“我就悄悄找你聊天,你别到处乱说。看到地球了吗?完全没想到,46亿年前的地球,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它很美。”符衷笑说,不知是在说谁美,“跟我在书上看到的一样,而且它昼夜分明。”
    “三十年前,我们生活的地球,也是这个样子的,有黎明有黄昏,只是我们这一代人从未见过。”
    季垚说这话有些伤感,但他的声调天生悬得高远,一片云彩似的飘在头顶。符衷摩挲着手套上的褶皱,神色淡然,此时坐标仪开始绕地飞行:“教授说,地球最开始是一团炽热的火球,不过他现在对此产生了怀疑。我也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地球看起来与我们那个时代,没什么两样。”
    “康斯坦丁不是说过吗?”季垚到外面去要了一杯咖啡,“最古老的岩石年龄是43.74亿年,我们对这个时间之前的历史一无所知。也许在那三亿年间,地球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后来由于什么原因,所有的痕迹全部都消失了,就像古埃及和中美洲的那些消失的文明一样。”
    符衷觉得季垚的想法有些离奇,但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他看着冒蓝色冷光的墙壁,轻轻敲击操作杆,笑道:“你知道希/特/勒怎么评价巴巴罗萨计划吗?”
    “我记得是八个字,希/特/勒是个狂人,说出来的东西一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就用了两个词:大吃一惊、难置一言。”
    季垚顿了顿,咖啡忘记了喝,几秒钟后才明白过来符衷又是在调笑他。笑着摸了摸鼻子,点点脚尖揶揄了两句,符衷听出他欲言又止,于是故意磨着,里里外外套他的话,季垚很快就被磨得耳朵红了。
    “首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符衷问,他看着旁边撑着手研究地球的小助理,抬手示意他坐到后面去,“特意来找我聊天,不会就是聊聊学术知识吧?那也太枯燥了。”
    “你为什么总是要揭穿我,聊学术知识就不能找你了?我亲爱的建筑大师。”季垚搅着匙子,留心屏幕上的数字变动。
    符衷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拉开衣领从内袋摸出一个闪光的小玩意,摊在手心看,是一个钢铁做成的指环,上面刻着大学和学院的简称。
    他掂着指环微笑,说:“你说‘亲爱的’这三个字很好听,以后记得多叫几次。好了,首长可以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要我在公共频道里喊一声宝贝儿,你才肯松口?”
    “滚!”季垚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笑骂回去,“我找你就是想说......就是那个......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睡。”
    他忽然结巴起来,一句话磕磕绊绊好半天才说完,最后一个字轻得比空气还淡,说完他就埋下头,整个人都成了粉红色,砰的一声,银瓶乍破,浴池生花。
    符衷被他这句话撩得不知东西,耳垂下浮起很淡的红色,他现在就想抱着季垚把他亲个够。符衷别开脸,拼命忍住笑意,但他的眼睛里还是满满地溢出了不言而喻的喜色,眉梢似飞上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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