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垂着眉毛笑,抬手捧住符衷的下颚,低头在他唇上亲一下,笑道:“才多长时间,就说想我想我,没出息。”
他们相视而笑,符衷把脸埋在季垚胸上蹭了蹭。季垚觉得痒,把他的头推开,揉他略微被濡湿的头发,说:“我身上都是汗味,别尽乱蹭。放我下来,公共场合,这样不好。”
“没事,我刚才也出了一阵汗,咱俩彼此彼此,不嫌弃。”符衷不听他的话,抱着季垚撒了好一会儿娇,才把人放下,“坐我腿上吗?我想抱着你。”
季垚喝了一口水,挑起眼梢看了眼符衷,他这个眼神就藏着万种风情在里面,符衷喜欢他这种风情。不过季垚没有同意符衷的请求,他扭了下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公共场合,影响不好。”季垚淡淡地说,低头摸了下自己的指甲,悄悄抬眼觑觑符衷的脸色,很快耳朵就红了,“等晚上再抱。”
“今晚不可以哦。”符衷撑着下巴看他,挑着嘴角笑,“明天就要出任务,今晚要好好休息。”
季垚砰的一声就炸开烟花,绷着嘴角死不承认。符衷知道他这个性子,伸手摸了摸季垚的脸颊,温热的,还有点发烫。季垚偏过头,用被柠檬水润湿的嘴唇亲吻符衷的手指骨节。
“早上跟何峦通话,有什么新的消息吗?”符衷问,他从外套里拿出两颗包装好的冰糖,丢进柠檬水里,让它有了有了点甜甜的滋味。
“是有个不得了的事情,我给跟你说一说。你听了一定会大吃一惊,难置一言。”季垚说,他戴上眼镜后调出电子秘书,星河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肖卓铭说的事情是真的。”
“黑色巨塔,不明建筑物?”符衷转过屏幕仔细看看照片,“云飘雾罩,应该是高地上拍摄的。光线也不好,很模糊,只能看出大概,能确定这真的是塔形建筑物吗?”
季垚搬过椅子离符衷近一点,他闻到符衷头发的香味,有种栀子花的味道,想必是去过一趟超净舱。季垚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一靠,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又不好意思地分开一些。
相处了这么久,却还是像暗恋的时候一样,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这里有张扫描图。”季垚说,他点了两下键盘,跳出另外一份文件,季垚伸出手指指着屏幕,“那地方有磁场保护,很强,扫描出来的东西不太清晰,就像无线电波被干扰了一样。”
季垚复述了何峦的话,他翻开自己的记事本,上面都是手写的笔记。季垚习惯手写,他喜欢闻钢笔的墨水味。符衷悄悄看了一眼,无意之中瞥到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名字总能饱含情意,认识一个人是从他的名字开始。季垚不知道符衷瞥到了笔记本上的内容,他还是神态自若地陈述着一些事情。符衷没有说破,他把心事藏在心里,眉梢飞上笑意。
符衷用手指描摹照片上某个黑糊糊的影子的轮廓。地球进入长夜之后,照相机也跟着换代,军用摄影机更是站在科技的尖端。但用这种摄影机拍出来的照片竟然也会如此模糊,看来那地方确实有点古怪,符衷默默想着,他把这个想法记住。
“不正常的模糊,这不是军用摄影机在正常情况下会出现的情况。应该是所要拍摄的东西被某种能量形式保护起来,不想让外人看到。”符衷说,他借了一支钢笔,敲着椅子扶手。
季垚把另外一些照片给他看,说:“这是我们的飞行员和无人机侦察到的港口和建筑群照片,标志性建筑定位很全面,全部地形都已经勘测完成。那地方没有任何保护。”
“何峦那个世界是人类生存的现实世界,这种反人类的东西出现,自然需要保护。我们这里是什么,46亿年前的地球,什么都没有,自然不需要掩饰什么。”
“别忘了,侦察机飞行员在出任务时被未知力量击中,导致出现了小范围时间变快事件,还导致坠机。那里面有东西在守着,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
符衷很快地找到相关记录,正要打开时,他的手指顿了一顿,问季垚:“星河换代之后我们所有的数据都要上传到总部,现在我们使用星河,没有问题吗?”
季垚叠起腿,咬着钢笔的金属笔帽,斟酌了一下,说:“没关系,我们在说的是正事。而且这种事情属于重要报告,总部有必要知道。另外,你调一下最近的新闻记录。”
符衷没有说话,他调出资料,浏览了一下,又接入北京总局数据库,找出最近一个月所有的新闻记录。季垚坐在椅子里,抚摸自己的衣领,露出他凹陷而笔直的锁骨,还有刻意用药膏遮住的吻痕。
“最近的空洞不太平,经常发生膨胀甚至爆炸事件。”季垚伸手点着某这一张日报的黑色标题,圈出发表时间,“你算算就知道,与我们这里发生时间错乱事件是大体吻合的。”
“博列维特事件、燃料舱屠杀事件、何峦在西藏经历的大王过江事件......包括这次侦察员坠机事件,全都是一种性质。星河算出来了,时间都对的上。”
季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露出淡淡的笑意,说:“康斯坦丁是对的。蝴蝶效应,经过四十六亿年的时空放大,最后在我们那个时代造成大范围的影响。”
“那为什么偏偏是我们那个时代呢?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不是一千年前或者一千年后,而偏偏降临在我们头上呢?”符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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