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开始就被掉包了,那就得去问问十年前那群当事人。我父亲已经把他知道都讲出来了,他知道这种时候就应该坦诚相待,他觉得这个秘密已经没有必要再守下去了。”
“噢,我明白,我不是说咱们当中有人没说实话。”符衷从椅子上站起身,去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在最下面找到红色封面的笔记本,坐在床板上翻看起来。
何峦的检测仪上跳出反馈结果,他看了一遍,说:“这幅画上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一张很普通的纸。你对这个事有什么看法?要去把当年那些人都找出来问问吗?”
符衷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头翻阅笔记本,翻到白逐那一页就停了下来。从箱子里另外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纸,看了眼白逐的照片,然后放在一边。他掀了几页纸过去,最后翻到了一张黑塔的相片胶片和剪报,符衷捏着那几张相片说:“不用问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他们果然一开始就打着坏主意。”
“什么?”
“没什么,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只要盯紧西藏就行。”符衷把相片插回去,合上档案后塞进文件夹里,“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也不用麻烦你爸爸了。你们只管收集情报,越多越好。你们的矛头是时间总局,这段时间你们要做的事儿就这么一件,其他的不用管。”
陈巍听完后重新转过身去挂衣服,他知道符衷不肯回答的事他们也没必要知道。何峦说:“‘回溯计划’呢?需要我们为‘回溯计划’做些什么?”
“你们要守好那座塔,过不了多久恐怕会有人专门来轰炸那里,不用我想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奉着唐霖的命去的,或者李重岩。这群混蛋还会美其名曰‘摧枯拉朽’。他们肯定不想让西藏那事儿兜出去,打算销毁证据一了百了,反正谁也活不长了。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你们也不会,对吧?”符衷拽开椅子坐下来,他摊开笔记本开始在新的一页上写东西。
“当然,我们被时间总局耍了一通,我们不会再这么傻兮兮地干下去了。人类清除计划早就开始了,我们这群人就是他们要清除的目标之一,不管我们任务有没有完成,最后都会被一举消灭掉。这就是他们的阴谋,难怪我一路上都感觉哪里不对劲,一切都像是提前安排好了的一样,就等着送我们上路了。”
符衷的笔尖顿了顿,最后一笔写得很用力,压出了一个凹痕。他停下来想了想接下去该怎么写,垂着眼睛看纸上的字,说:“同样的还有‘回溯计划’,一群不明就里的人,拿着联合国的《最高指令》,自以为背负着全人类的希望,一并送死去了。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有一个人意识到了自己身处险境,很快就会上演一场绝地反杀。愤怒的人们的力量是可怕的。”
他说完没等何峦接茬,问道:“你们找到的那幅画上有没有在角落里写什么字?比如某某某落款,年月日等等。”
“要是有的话我们也不至于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了。画上除了一幅图,其他什么都没有,相当干净,甚至都还能闻到油墨的味道。”
符衷点点头,他料想的就是这样。他在纸上记录下这一点,又说:“那其他地方呢?盒子里、盒子的底部、暗格、锁扣后面,有没有刻着字的?随便什么文字都行。”
何峦把盒子翻过去,按亮手电筒仔细照了一遍,他把摄像头连接到符衷地电脑上。陈巍撑着桌板站在旁边看,等光圈移动到某个角落时,何峦用手指摸了摸那里的几条刻痕。陈巍凑近了去观察,然后笃定地说道:“阿拉伯文。”
“放屁吧,这是藏文。”何峦说。
陈巍笑起来,托着下巴说:“这是个梗。”
符衷也笑了,他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但觉得那些事情忽然远到几万光年外去了。符衷看了看何峦传过去的影像,他把那行藏文的图片截了下来。
陈巍拿着对讲机说:“看出来这写的是什么了吗?符狗。”
“不知道。四家封塔吧。占堆绛曲呢?他不是一直跟着你们的吗?去问问他。”符衷随口说道。
“四家封塔?”陈巍皱起眉,和何峦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我们得问问”的表情,“你这是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陈巍,你好好想想,在你们得到的消息中,2008年去西藏的是哪几伙人?另外我把描下来的那幅画给你们发过去的,从哪来的你们不用管,总之有这么一幅画就对了。”
何峦在电脑上看到另一张图片,他打开来好好研究了一番,过了会儿他就看到右下角的小角落里写着“08年10月27日,四家封塔。肖尔槐。”这么一行小字。他把身子往电脑屏幕一倾,离显示屏只有不到一英尺的距离,陈巍也把头凑了过去,然后他马上就知道了符衷为什么会那么说。
陈巍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他另一只失明的眼睛用眼罩遮住了。他把眼皮往上面反光的玻璃镜抬了一下,说:“我知道是哪四家了。封塔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要把这句话刻在盒子上?”
“他们就是想封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不过看来根本没封住,塔也没封住,不然也不会被偷个精光不是吗?盒子装的是一块玉骨头,那东西是龙王身上的,这里头可复杂了。占堆绛曲和何骞北讲的故事确实不赖,但希望他们能把故事讲完整,而且还得是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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