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沈长河也不禁为之莞尔。邓天泽又继续眉飞色舞地说了下去:“如果临界实验确保万无一失,那么下一步就是进行全尺寸爆轰模拟出中子实验,接下来就可以进行正式的核装置爆炸实验了!将军啊,咱们大秦如果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造出核武器的国家,那么别说是东瀛鬼子,就算大洋国咱们也不怕它了!”
他这边说得兴高采烈,却没想到沈长河陡然后退一步,然后神色肃穆地对着众人鞠了深深一躬,声音激动得已是哽咽了:“诸位!大秦若终有一日得以摆脱百年来丧权辱国之耻,诸位就是千古留名的国家功勋,秦人会记得你们,秦国会记得你们,历史更会记得你们!沈某底死谩生,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啊……”
他情绪激烈下所说出来的这一大串文绉绉的溢美之词,若放在平时听起来定然略显滑稽可笑,可如今听在邓天泽和其他科学家耳中却是颇受震动。一番小声谦辞过后,邓天泽扶起他,大大咧咧地笑道:“将军太见外了,我们需要什么回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何况只是需要我们在安全的环境里做些小小的实验呢?要说牺牲,将军的牺牲比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我们又拿什么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和鼎力相助?”
说完这一段宽慰的话,他神情之间复又有些凝重:“其实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我们所造出来的武器究竟威力如何……将军,我等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从现在开始到研制完成,至少还需一年。我们希望将军为我们再争取一年平静不受战火干扰的时间,不知这个请求是否能够得到满足?”
“好。”
沈长河斩钉截铁地做出了承诺:“大家放心,一年的和平绝对可以得到保证。至于一年以后,只要沈某还在西南将军的位子上一天,就绝对不会让战火烧到这里哪怕半寸!
所谓代沟(一)
自从知道自己失去了作为女人繁衍后代的“重要功能”之后,谢忱舟彻底放飞自我了。
她心底那唯一一点属于女性的柔软和娇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头发干脆剃了个板寸,白天上学,晚上夜不归宿。九月的西南仍旧热的要命,可她还是一放学就直奔城外的地下擂台——去打*黑拳。
谢忱舟总觉得自己浑身的野蛮力气无处释放,可这些年来义父管着她、不喜她去军营里碰刀碰枪,以至于她简直闲出一身懒肉、要死于安乐了。上了大学之后,她就以自己已经成年为由不再接受沈长河的管束,随心所欲地过起了自己喜欢的生活。
她的容貌特征已然是彻底的男性化,但总体来说仍是男人中难得的小白脸儿。由于常年的运动和锻炼,她平如钢板的胸前竟然有了些许肌肉,四肢修长纤细却很有力量,正是个讨女孩子喜欢的俊秀小帅哥模样;加上她身材高挑,学校里不少女生甚至在知道她真实性别的情况下还是爱上了她、以至于有的人直接当面给她送了情书。久而久之,谢忱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
那就当自己是个没带把儿的爷们儿吧!谢忱舟很坦然地下了定论。
她享受地下擂台给她带来的紧张、刺激之感,也享受同龄女生对她的崇拜和仰慕。白天里除了上课和完成必要的课业之外,她很快就交上了几个女朋友——没错,不是一个,是“几个”,因为她其实并不喜欢女人,只是喜欢看她们为自己争风吃醋扯头发的丑态。
不过,她的女朋友们是不会跟她来这种地方的。地下擂台,也就是所谓打*黑拳的地方,充斥着的只能是令人作呕的汗臭气和血腥气。她进了场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外衫、露出紧贴身体的黑衬衫,迎面走来的彪形大汉抬手冲她打了声招呼:
“呦,小谢,又缺钱啦?”
谢忱舟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与他的手掌迎面重重相击。她的个子实在不矮,在一群黄种男人中间甚至隐隐有了鹤立鸡群的意思;而彪形大汉并不比她更高,只是壮,曾经在场上跟她打过一两回,发现这个“小白脸儿”绝对不是善茬儿,因此多少对她存了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谢忱舟力量不弱,加上非常之会偷师,台上挨过几次痛揍之后很快就学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了几十场之后,她第一次在台上杀了人:
用的是从上一场的对手那里学来的锁喉之术,一把扭断了对手的脖子。
地下擂台本来就是阳光照不到、政府管不着的地方,死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个时候,在观众的欢呼之中,谢忱舟满脸是血地抬起头来,俊秀白皙的脸上绽开一个既天真又邪恶的笑容。
“我说小谢!”
就在擦肩而过的空档之间,彪形大汉颇有深意地给她留下这么一句:“今天小心着吧,来了个挺邪性的西洋鬼子。”
“放心,”谢忱舟沉着嗓子,头也不回:“保证让他横着下去!”
结果当天夜里,她爬着回了将军府。佣人们见她满头满脸都一片的血淋淋,吓得连跑带颠儿去报告将军本人去了。谢忱舟趴在自己的大床上不停地捯着气,没过五分钟就觉一只冰冷的手执起了自己的手腕,沈长河的声音随即不紧不慢地在头顶响起:“玩儿够了?”
谢忱舟头晕的实在太厉害,眼睛也被血一层一层地糊着睁不开,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艰难地一把回握住他的手:“义父,救我……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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