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像个梦。
“干嘛不找我?”赵曜的声音很委屈,那股委屈涌上来,像是铺天盖地,好像自己是被抛弃的小孩儿。
谢玥摸了摸他的脑袋,“来找了,迟了一天。”
赵曜依然感觉很委屈,天大的事都应该第一个来找他,但他很宽宏大量,说:“那以后不走了。”
谢玥顺着他的话说:“好,不走了。”
谢玥感觉赵曜一时半会儿意识没法清醒,正准备起身去洗手间给他拿条毛巾,突然手腕被人拉住:“你去哪儿?”
谢玥垂眸望他,感觉赵曜有点可爱,好像他一撒手就没了,哄小孩一样说:“洗手间。”
赵曜听了之后愣了很久,好像没听懂。
于是谢玥又指了指五米外的洗手间,又说:“我去那儿,很近。”
“哦。”赵曜闻言松了手,垂着脑袋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谢玥走了,沙发上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两声,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划了半天都没有把手机打开。
打电话的是叶连召,但他的名字好像有重影,赵曜看了足足半分钟才意识到这件事,之前叶连召要约他见面。他盯着那三个字,手机在他掌心震动,大脑缓慢而艰难地运转起来。叶连召的灵魂卖给了谢玥,他跟谢玥的存在是共生关系,谢玥醒来了他才会醒来,假如谢玥沉睡,叶连召也会被迫陷入沉睡。
如果叶连召已经醒来了,那在他身边的……
“谢玥?”赵曜突然出声。
“嗯?”洗手间来传来谢玥的声音。
是真实的声音,赵曜把手机扔进了沙发。
谢玥刚打湿毛巾就听到赵曜在叫他,下一秒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赵曜摇摇晃晃走进来。
咔嚓一声,洗手间落了锁。
赵曜后背抵着门,大概是热的,脸很红,湿漉漉的刘海贴在脑门上,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无害。谢玥就是错信了这种无害,没料到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赵曜进洗手间之后露出很茫然的表情,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玥,眼神逐渐聚焦,他往前走一步,谢玥就往后退一步。谢玥本来在打湿毛巾,如今退无可退,赵曜直到把谢玥困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间才住手。
谢玥站在原地,分不清赵曜是醉得意识不清还是酒醒了要跟他算账。
赵曜扯住他的领带,打断了谢玥接下来的问题,脑门骤然砸过来,滚烫的额头贴着谢玥的,两人挨得很近,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我们做吧。”赵曜说。
简单、直接,一句话像是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
谢玥没回答,意味不明地按着赵曜的后颈,那块脊椎很突出,他觉得赵曜醉得不清,作为一只讲究人类礼仪的一品大妖,他从不趁人之危。
赵曜却误会了,他没有等到谢玥的回答,眼神暗了暗,问:“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
谢玥又气又笑,被怀疑那方面的功能对人还是妖都是一种侮辱,他轻轻抚摸着赵曜的后脑,像是在安抚什么动物,“行不行你要试试吗?”
“好。”赵曜一点头,很认真地说:“先试试。”
谢玥失笑,这人是要先验货再签收吗?
谢玥察觉出这事儿开始有点意思了,望着他没有说话,觉得赵曜喝醉酒的样子有点好笑,想看看他到底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赵曜的理智似乎都被酒精点燃,或者这个人天生就带着一点疯,他急需用什么来证明自己,一手摸向自己的皮带扣。
啪嗒一声,皮带跌落在地,没有人阻止他,默许就像是鼓励,他的手已经按在裤子边缘。
谢玥心里有点不舒服,假如今天谢玥没有出现在酒吧,赵曜是不是跟任何一个人走了都能干这种事?他无法想象赵曜跟另外一个人在床上的情景,妖怪的占有欲有时候强到会让他们本人丧失理智。
谢玥按住他往下的手,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赵曜抬起头,察觉出谢玥声音里的不快,说:“知道的。”
谢玥捉着他的左手,两人的呼吸都是炙热的,绿色的眼睛紧盯着他,问了第二个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曜的手是烫的,他顿了顿,往下稍微扯了下,扯开内/裤的边缘,露出一截胯骨,“是你。”
胯骨上文着谢玥的名字,被一根鸾尾托着,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谢玥的眼神暗了暗,看着那两个字有点发狠,他搂着赵曜的腰,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他重新掌握了这场关系的主动权。文身明显还没完,他的手指顺着鸾尾的方向游走,像是顺着一根线头寻找一处宝藏,指尖掠过尾骨,一节节爬上脊椎骨,慢慢撩开赵曜的白毛衣露出大片的背脊。
镜子暴露了一切,后背是一整片文身,青鸾鸟张开羽翼伏在赵曜的背脊上,扣住赵曜薄薄的肩胛骨,依附着他的脊椎,鸾尾扫过他下陷的腰窝,霸道、不留余地,像是把这个人从灵魂到□□整个标记。
赵曜给自己也烙了印,把自己当做一份地契、一张合同、一个盖了章的礼物,他把自己的署名权交给了谢玥,就像是谢玥后颈的那块红色的印记。
他喝醉了,意识模糊,用最无害的样子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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