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放下毛笔,按了按眉间,茗了一口茶。
“陛下,奴才替您按摩?”
楚尧抬手,拒绝了刘方的提议,透过轩榥望了出去。
从他的方向,正好能看见殿外的郁陶与良图。
只见郁陶低着头,与良图说句什么,又笑了笑,而后与良图一同离开。
楚尧怔了会,收回了目光。
屏退殿内众人,楚尧靠着椅背,无言的望着四周。
陶陶爱趴在窗台上,沐浴初升的太阳,享受早晨的清新空气。也爱在生气时,蹲在犄角旮旯里,气呼呼的抓地挠墙。
戴上铃铛后,每每一有动静,便有清脆的叮当声响起。可现在……殿内寂静无声,静的可怕。
楚尧取出与铃铛系在一起,却被他留下的似萧的细长白玉。指腹摩挲着,楚尧阖上了眼。
“陛下,右相求见。”刘方入了殿,小心翼翼道,“他说……寻到了陶陶,想让您辨认一番。”
楚尧蓦地睁开眼,“请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粗短君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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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多时,右相便带着猫儿入了养心殿。
右相乃太后亲兄长,姓唐名渊,楚尧亦要尊他一声国舅。
唐渊一身官服,身形强壮伟岸,剑眉醒目,隐约可见年轻时的俊朗。只是岁月如梭,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嘴角两道法令纹,不怒自威。眼尾有着皱纹,眼中皆是岁月流淌,历经世事后留下的精明与算计。
对上楚羨,楚尧不惧半分,但与唐渊相处,他却不敢掉以轻心。
唐渊未行跪礼,只是弯了弯腰,道了声:“参见陛下。”
他神色恭敬,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楚尧颔首,看向他说的猫儿。
猫儿被关在特制笼子里,懒懒的趴着,尾巴时不时甩两下,兴致不高。看人时,亦是懒洋洋的,蓝色的猫瞳里,似是不屑。
唐渊打开笼子,让人抱出了猫儿,“陛下,此乃老臣寻到的猫,外型与您养的猫儿相吻合,只是不知……是不是您丢的猫。”
刘方上前抱过猫儿,送到楚尧眼前。
猫儿白毛蓝眼粉爪子,与陶陶外型却是一模一样。只是,楚尧一眼认出,这不是陶陶。
陶陶活泼灵动,眼神似会说话一般,开心生气皆明明白白表现在眼中,不会掩藏遮挡半分。
最初,见到他时,陶陶会挠他。后来,见到他时,陶陶如水洗的湛蓝眸子里,全是他的身影。
那专注的模样,就是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般,将他放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
然而,眼前这只白猫,浑身透着懒洋洋的气息,眯着眼更是慵懒,恍若下一刻就会闭眼睡去,没精打彩。
见着他也不开心,不会待他亲昵,不会让他抱,也不会对他撒娇耍赖,又怎会是陶陶。
而且......这只猫比之陶陶,似乎......小了一圈。
夏日里炎热,陶陶没甚精神,平日里吃了就睡,睡醒了又吃,整只猫儿圆润了不少,手感更为厚实。
楚尧看着猫,唐渊看着他,目光赤.裸.裸的毫不遮掩。
“陛下,这可是您寻的猫儿?”唐渊问道。
楚尧不动声色,“爱卿在何处寻到他?”
唐渊:“皇宫外,下朝后,臣出宫回府时,在马车下发现了它。如今天气炎热,它许是被晒得难受,躲在了臣马车下,臣见他模样可爱,便想养着,碰巧听闻陛下您猫儿不见,便送来给您瞧一瞧。”
楚尧不答,看着猫儿,似乎有些不信他所言。
唐渊:“陛下为国为民尽职尽责,日夜操劳,臣能寻着陛下爱宠,为陛下分忧,是臣之幸。”
他一席话大义凛然,却是直接盖棺定论猫儿就是陶陶。
楚尧不置一词,直直看着猫儿。猫儿伸了懒腰,自顾自伸出了爪子,凌空踩了踩。
唐渊顺着他目光看去,说:“这猫儿毛发眸色,皆与陛下您养的一般无二,性子活泼,机敏的紧,定当是……”
他话音未落,便是一愣。
猫儿伸了懒腰后,爪子露在外,许是被抱的不舒服,挣扎起来,浑身的毛都炸了开。
刘方惊的抱紧了猫,手臂束缚着它,防止它挣脱伤到陛下。然天不遂人愿,猫儿尖叫一声,锋利无比的爪子挠在刘方胳膊上,隔着衣衫,落下三道划痕,瞬间袖摆破口处渗出了血。
“嘶——”
刘方倒吸一口凉气,手不自觉松开些许,猫趁机逃了出去,轻松一跃,落在了书案上,爪子踩着奏折,留下几个梅花似的脚印。
脱离了禁锢,猫儿惬意的一甩尾巴,扫落了桌边的茶盏。
“啪——”
破碎声响起,茶盏四分五裂,茶水四溅,地面上满是水迹。不少茶水在茶盏落下前,漾到了书案上,留下淡黄色的痕迹。
泛着茶香的茶水,在桌面蜿蜒,顺着桌沿落下,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间无人反应过来。
猫儿仰着尾巴,得意的甩了甩,不屑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曲腿一跃,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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