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陶听得头大,不管许太医说什么都乖巧应着。
许太医仍在说:“……陛下身体好,手上受了伤,不过几日便好了,五皇子您不同,卧病在床几月……”
郁陶连连点头,忽的一顿,什么好了?
眨眨眼,郁陶望着许太医,问:“楚尧的手已经好了?”
一个不察说漏嘴的许太医:“……不是,五皇子,您听错了,老臣说的是‘陛下身体好,手臂受了伤也好得快’。”
说罢,他还找补了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哪会好的如此快。”
“也是,”郁陶沉思着点头,看着许太医笑眯眯道,“本皇子且先回了,告辞。”
把郁陶送出太医院,许太医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五皇子没怀疑。
差点就让他破坏了陛下的计划。
不过……陛下与五皇子,似乎有点不同啊。
许太医眯了眯眼,摇了摇头。
年轻人啊。
宫道上,郁陶走在边上,躲在围墙投下的阴影中。脑海里来回浮现许太医的话,郁陶越想越觉得可疑。
楚尧的手好了?
可他握不住笔,用膳时勺子都拿不稳……也不像是好了呀。
如是想着,一道声音又冒出来反驳:早就好了,狗皇帝是装的!
另一道声音:人楚尧堂堂一国之君,还需使这么个手段?为了什么?
反驳的声音:当然是为了郁陶啊!不然你说是谁!
郁陶:……
脑袋里两道声音争吵不休,晃了晃脑袋,郁陶快走几步,朝养心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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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许太医离开,郁陶丢下他,留下一句询问些事情,就跟着太医跑了。一跑就是一个时辰,现在还未回来。
被传唤入宫的楚廷坐在他对面,苦大仇深的举着奏折。
“皇兄……”
楚廷声音哀怨,神色更加哀怨,目光幽幽地盯着楚尧。
若换作别人,早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了,可楚尧却不动如山。
“别偷懒。”楚尧说道,目光却不由瞥向窗外。
烈日炎炎,陶陶在外定不好受。
楚廷:“皇兄……”
楚廷又幽幽叫了声,抒发自个内心的躁动。皇兄急匆匆唤他入宫,他还以为有何紧急要事,结果就这?
他批阅奏折,皇兄盯着?!
楚尧冷冷看了他一眼,“闭嘴。”
楚廷:……
楚廷不想放弃,还欲再说,就见皇兄拧了拧眉,站了起来,大步出了养心殿。
皇兄走了,刘方也跟着走了……他溜了,应当没人知道吧?
不想他才动了一下,就有人察觉到他意图,一道黑色身影落在他身前,冰冷的眸子瞧着他。
影一声音沙哑:“主子吩咐,奏折未批阅完成,您禁止离开。”
楚廷咬牙,含泪坐下,处理奏折。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之前入宫那批女子,日日在慈宁宫明争暗斗,还想送人进宫?免谈!
楚廷刷刷刷画了个叉,奏折扔到一旁。
那厢,郁陶实在摆脱不得脑袋里争斗的声音,只得木着脸,在宫道上缓缓超前移动。
额角落下汗水,郁陶抬头看了眼烈日,再低头,眼前便是一黑。
眨眨眼,缓解不适,郁陶睁开眼,就见不远处行来一座轿撵。
那轿撵他熟悉的很,不是楚尧的还能是谁的。再说了,除了楚尧,也无人能乘这御撵。
郁陶思量着,首先就将自己排除在外,全然忘了这御撵他独自一人乘坐过。
立在原地,不多时,御撵便停在他身旁。楚尧下了御撵,走向郁陶。
郁陶站着,看着他,笑了笑。之前脑海里纠结的事,瞬间飘远。
“你怎么来了?”
楚尧取出袖中丝巾,拭去郁陶额角汗水,这才道:“来接你。”
“又不远,本殿下能自己走回去,你手上伤还没好,不用来接的。”
郁陶小声道,嘴角咧开,脸上笑意满满,止都止不住。
上了御撵,御撵边角放着冰,撵内凉幽幽的,与外边的炎热形成鲜明对比。郁陶惬意的眯了眯眼,挠了挠握着他的大手的手心。
楚尧神色微动,罕见的挑了挑眉。
郁陶笑了笑,又挠了下。
指尖轻轻挠在掌心,似猫儿软乎乎的爪子,一下一下挠着。
楚尧紧了紧手指,不让郁陶捣蛋。
郁陶瞥了瞥嘴,抽回手。然而楚尧握的紧,他抽不回。
郁陶假做严肃,“松开。”
楚尧果真松开,松开时学他一般,挠了下他掌心。
郁陶:……!!
“痒!楚尧,你挠我!”
郁陶恶人先告状,楚尧唇角半弯,伸出手掌,“你挠回来?”
郁陶:……
本殿下才不会如此幼稚!
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是五岁小孩吗?!
郁陶瞅了眼楚尧,往一旁挪了挪。
本殿下要离楚五岁远点,不能被传染了。
楚尧长臂一伸,把人捞了回来,离得比之前还近了许多。
郁陶象征性挣扎两下,便安稳的靠着他肩膀,握着他左手把玩。一边揉捏一边嘀咕,“许太医说了,你身体好,手臂会恢复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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