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被驱散,楚尧眼前一片明亮,目光所及处,恰好看见郁陶染红了的耳朵尖。
郁陶呢喃的话语似乎仍在耳边,楚尧轻笑,低沉的笑声在养心殿响起。心头胀鼓鼓的,对某人的喜欢,好像又多了几分。
郁陶亲完了人,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脸色瞬间一变,涨红的就似现在天边被落日染红的晚霞。
抱着从刘方怀里夺过的行李,郁陶快步走在宫道上。秋风拂面,带走了些许燥热的温度。
郁陶呼出一口气,抚平躁动的内心,终于慢下脚步。还不等脸上热度散完,身后便响起一声:“陶陶。”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郁陶回眸看去……没人,手却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郁陶扭头,楚尧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怎么来了?”郁陶问。
楚尧答:“送你。”
郁陶忍不住咧开一个笑,旋即绷着脸敛下笑意,正色道:“养心殿到含凉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本殿下哪还要你送啊。”
“那我回去?”楚尧勾了勾唇角。
郁陶立刻道:“来都来了,就算了吧。”
两人慢悠悠的朝含凉殿走去,刘方远远坠在后头,真心怀疑往地上丢只乌龟,爬的是不是都要比他们二人走的快。
暮色四合,宫灯燃起光亮。两人停在含凉殿前,楚尧道:“进去罢,洗漱歇息。”
郁陶颔首,松开手往里走,慢腾腾的像蜗牛一般。
楚尧忽然问:“方才你附我耳旁说的话,可当真?”
郁陶回头,眸子一瞪,“当然是真的!”
明亮的眸子映着灯笼的光芒与楚尧的身影,郁陶轻哼,旋即一顿,耳朵悄然烧了起来。
假做凶狠,恶狠狠地瞪了眼楚尧,郁陶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窜入含凉殿。
良图在院中目睹全程,酸倒了牙,待郁陶急匆匆跑进来,脸颊还染着绯红,良图暗暗瞅了眼外面的身影,暗嗤:又欺负主子!
郁陶平复好心情,扯了良图,带着他进了屋子,笑眯眯道:“大哥二哥要来了!不日便到!”
良图颔首,脸上挂了笑,却不意外。
郁陶没发觉,兴奋的给他说这样说那样,最后小声和他密谋,统一说辞。
无论他说什么,良图都点头,郁陶问他记没记住,他也点头。
郁陶满意极了,收拾了洗漱,躺在床上。良图收拾了他带回来的两套衣衫,放在柜中。又将精致小巧镂着花纹的盒子收在暗格中,这才守在郁陶床边。
仰面躺在床上,床榻宽敞,没了那堵肉墙,郁陶翻来翻去就差打几个滚,闹到半夜,也没睡着。
他脑子里兴奋的很,一会想想独守养心殿空虚寂寞冷的楚尧,一会想想风餐露宿还在赶路的大哥二哥,睡意怎么也凝聚不成。
良图困的脑袋一点一点的,脑袋冷不丁的往下一坠,落空的感觉让良图清醒了一瞬,抬眼一瞧,郁陶正盘腿坐着,一手撑着脑袋,眼神晶亮。
良图:“……主子,您还不睡啊?”
郁陶摇头,“你困了,就去睡吧。”外间有一方小榻,平日里都是良图给他守夜时睡的。
良图默了默,往了眼挂在树梢的圆月,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叮嘱两句,让他早些睡,才到了外间。
一盏明亮的烛火微微摇曳,郁陶盯着看了许久,睡意惺忪,终于有了要睡的迹象。就见窗外一道身影闪过,下一刻,楚尧立在了他身前。
赶在郁陶质问他之前,楚尧先发制人,“还不睡?”
“回来时,是如何答应我的?”
郁陶:……
郁陶心虚,躺倒,拉着薄被盖上,双手放在胸前,特乖巧。
楚尧满意,褪下染了深夜水气的外衫,在他身旁躺下,侧身环着他腰。暗自满意喟叹一声,楚尧阖上眼眸,抱着人入睡。
郁陶也闭上了眼,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时,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但庄周拉着他,让他怎么也醒不来。等翌日醒来,该忘的不该忘的,全都在了脑后,想不起来了。
郁陶睡的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身旁的位置也没了温度,楚尧早已离开。
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切,眼角挤出两滴眼泪,郁陶抱着薄被发癔症醒神,就看良图喜出望外的冲了进来,高声道:“主子!大皇子到了!”
哦,到了。
……到了?!!
郁陶立刻醒神,瞅着良图,“到哪了?!”
昨日书信才送来,怎么说也要隔几日人才到,怎的第二日就到了!郁陶有震惊又开心,还有些不可置信。
良图:“城外,陛下正要去迎接!”
郁陶一骨碌翻身下床,打开衣柜拿了最上面的衣服就开始换,一边换一边让良图打水洗漱。
良图伺候的极好,即使收拾的急急忙忙,也将人打理的精致极了,比之在大凉一群宫女太监伺候着也不遑多让。
赶在楚尧出宫前,郁陶追上了楚尧,郁陶轻轻喘着气,薄唇微张,额角沁出薄汗。一袭蓝衣,衣衫上云纹精致繁复,发间一淡蓝色玉冠束发,垂下两缕同色的缨,轻微晃动,称的人面如冠玉。
百官在前,楚尧取出一方丝巾,逝去他额角汗珠,带着他上了御撵。
一路行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了城门。郁陶远远望着,不多时两道披着披风的身影在辽阔的旷野上显出。郁陶眼睛一亮,下了城楼,候在了城门口。楚尧也跟着他,站在了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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