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叛逆的道:“不,我能走。”
他叫了一声,“小满——”
小满一溜小跑的跑进来。
“我和夫人要去街上逛逛,你跟着拿东西。”他吩咐道。
小满脆声应了。
薛亦觑着文羽穆,慢慢的伸出了手。
洁白修长的手掌放在半空中,手指舒展,微微弯曲,等着人来握。
文羽穆无语,果然孩子是不能惯的,只要惯了一次毛病就养成了。
他认命的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两个人掌心的肉贴在一起,文羽穆的手心微微发热,薛亦的手却很凉。
薛亦挺喜欢他温暖的手,嘴角第一次扬起单纯而满足的笑容,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文羽穆感受着手心冰凉如玉的触感,却有些叹惜。这该是一块玉,不该是人的手。
人的手,应该是温暖的。
薛亦的身体,应该是在三年前的那次劫案中伤了根本。
他蹙眉,要快些想个办法才是啊。
第五章
出了门,薛亦带着文羽穆直奔东街。
碧潭县有且仅有一条商业街,便是从最大的城门东门进来的那一条东市街。
文羽穆怕他自尊心受不得别人指点,便提议说找个代步的工具。
薛亦笑了一下说不用,坚持拉着他的手走。
出了门,他才发现确实不用。
薛亦自带生人勿近光环,他微微蹙眉,就给人感觉有九分的不悦和鄙夷,他神色淡淡,亦好似有三分薄怒五分高傲。
只有当他十分喜悦时眼里才会透出柔和的光芒,软化了他过于锋利的气质。
这倒也不怪他,他天生长得就是一种极富有攻击性,令人觉得高不可攀的美貌。
那些最爱说人闲话的婆子也不敢当他面嘴碎,远远看见就讪讪跑开了。
行到半途,遇到一个来找茬的,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和薛亦差不多大的一个锦衣少年,名叫赵思。
他拦住薛亦,幸灾乐祸的问:“薛亦,你孝期已过,什么时候回书院上学啊?”
“哦,对,我忘了,你已经不能科举了,上不上学好像也没什么用。”
他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文羽穆感觉牙有点痒,心下思忖着要不要这个机会套这家伙的麻袋。
薛亦冷冷一笑,斜视一眼,当真是万分的瞧不起,“我当时谁,原来是赵狗儿,三年不见,你从丁班升到丙班了吗?”
“你,我升不升级,关你什么事!”赵思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急眼跳脚,“还有,谁允许你叫我赵狗儿的!”
薛亦向前一步,身高优势俯视着他,“那我科不科举,又关你什么事?”
赵思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摆脱他的阴影压迫。
薛亦嗤笑一声,有些恶意的盯着他,道:“好叫你知道,我已经拜见过山长,他说我学问上佳,又有秀才功名,如果能通过书院老师的联合测验,便可以破格成为书院老师。”
他嘴角勾起,打量了赵思一眼,“新进的老师一般都是从丁班教起,你可别落在我手里……”
赵思眼神变了,他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竟冒出了冷汗,恐惧的尖叫了一声跑开了。
薛亦把他怼跑了以后,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文羽穆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也跟着开心起来。
他实在是一个有感染力的人,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性格,灵魂。
文羽穆打趣他说:“莫非你是什么魔鬼不成,听到你可能要成为他的老师,竟把他吓成那样。”
薛亦正色道:“那是他心虚。我一向是个讲理之人。”
这倒也是。要是不讲理的话,早就迁怒他了。
从这点上来说,薛家人都是很讲理的人,家风很正。
薛亦继续拉着他往前走,东市街其实离薛宅不远。
薛宅就坐落在北区与东区的交界之处,这一片都是富户。因为衙门坐落在北区,同时靠近衙门和繁华商业区的地带自然成了人们最钟爱的地方。
繁华的街区还未出现,却已经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叫卖声,还有熙熙攘攘的人声,夹杂着孩子嬉闹的声音。
薛亦有些矜持的开口,声音里带着些骄傲,“父亲经营有方,薛家家财颇丰,有良田六百亩,两个庄子,还在东市街上有一家粮油铺子。”
“街上最大的酒楼和茶楼也是咱家的,一会儿我们便在那里吃饭歇脚,顺便去看看经营状况。”
文羽穆也惊讶了,没想到薛家竟然这么富有。
同时他更加不理解他的嫡母了,这样的好女婿还嫌弃,功名利禄就那么吸引人吗?
还是说太容易得到的总是让人不知道珍惜。
他点点头,说道:“薛家的厨子手艺就很不错了,不知道比酒楼的如何,我很想尝尝。”
薛亦道:“哎,你真是个馋猫。”
文羽穆:“……”
说话间,繁华的东街已经出现在眼前,一眼望去,隐约能看到路尽头的牌楼,想必那里就是东大门了。
到底是县城的商业街,虽然繁华,不过并没有很大。
薛亦带着他,直奔一家水粉铺子。
他还惦记着那桃花膏的事,心想,要买他个十个八个花印得用的,回去就把那桃花的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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