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哭了,有什么事告诉哥哥。”文羽穆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心中思量是什么事惹得她如此伤心。
文羽静一直捂着脸哭,他劝了许久,她才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泪眼婆娑,头发凌乱。
借着月光,文羽穆看到她脸上有一个明显红肿的巴掌印,还有几道疑似抓挠的血痕。
他心中怒气陡升,“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了你?”
“呜呜呜……”文羽静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道:“是,姐,长姐打的,她根本,不,不将我当人,说打……便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办啊……呜呜呜……哥哥……”
文羽柔!
说好的从此一笔勾销,他没去找她的麻烦,她反倒欺凌小妹如斯,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轻轻抚了抚文羽静的脸,理好她凌乱的头发,柔声道:“小妹莫怕,哥哥带你去讨回公道。”
第二十九章
薛亦此时方才赶到, 见到文羽静的惨状,不由惊诧,问了才知是文羽柔打的, 顺口问:“她为何打你?”
文羽静眼神有些躲闪,莫名心虚, 不敢去看他,低垂着头讷讷的道:“因长姐言语间夸耀不停,我气不顺, 就拿了兄婿考中举人的事刺她……”
“虽,虽是我忘形了,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暴怒殴打与我,实在是,实在是……”
虽然说先撩者贱, 但是泥人也是有气性的, 忍忍忍,天天都是忍,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去?
她如今也是有哥哥撑腰的人了,凭什么一直忍着文羽柔?
说到底,是一件口角之争闹大了, 可是固然文羽静有错, 又何尝不是文羽柔自己先种下的恶果呢?
文羽穆摸了摸她的头, 道:“无事的, 不怕。”
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呢,何必对她要求太高,人本来就有贪嗔痴各种情绪,一时失控也算不上错,发泄出来也好。
何况, 今日被人踩痛脚的果,又何尝不是文羽柔昨日种下的因呢?
薛亦听了,也不觉得如何,只不过对她惹了事又半夜跑来找文羽穆哭诉的事略有微词。
事事都来找哥哥,倒是不嫌麻烦。
他淡淡的眼风扫的文羽静心头一颤,瑟缩了一下,往文羽穆怀里躲了躲。
文羽穆半搂着她,掌心拍了拍她的肩头以作安抚,放柔了声音道:“小妹别担心,我们先去上药,我那里有上好的药膏,抹了不会留疤的。”
文羽静呜咽了一声,不住地点头。
薛亦一来,她连哭声都止住了,莫名就是不敢造次。
文羽穆领着她,到了院中,在外间帮她抹了药,又将剩下的药给了她——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小圆罐子。
她紧紧攥在手心。
敷好了药,文羽穆又帮她将衣服和头发整理的整整齐齐的,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眼,“走,我们去找回公道。”
文羽静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道:“要不算了吧,我敷了药也没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偷偷回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可。”
文羽穆摇头,“你要记住,既然已经闹了,那就要争取到最后,不可半途胆怯退后。”
文羽静仰望着他,不自觉地点点头。
“走吧,我们去张家。”文羽穆微微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那么镇静,充满了让人安定的力量。
薛亦一直站在一旁未出声,此时道:“我同你一起去。”
文羽穆微微摇头,“她们姐妹口角,自然是我这个兄弟去解决,你就莫要插手文家家事了。”
关键是,姐妹扯头花这种事,掺和了说出去都有点丢人,他不想薛亦沾上。
薛亦和他心意相通,哪里体会不到,心下有些甜甜的,他家沐沐什么时候心里都装着他,想着他。
他道:“那我便在家等你回来,你叫小满多带几个家丁过去。”
“好,我省的了。”
文羽静站在一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得他们之间看彼此的眼神自成一个气场,将她排除在外,仿佛她是个多余的物件。
没想到方才还一脸冷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气场的兄婿竟会转瞬就变得柔情似水。
她不由得羡慕,心里有些酸涩。
文羽穆和薛亦告了别,带着文羽静还有小满等几个家丁离开了薛家。
穿过几条街,他们来到张家门口。
笃笃笃——
文羽穆上前敲门,张文启被从睡梦中叫醒,听闻是他们来了,很是惊异,转头去看文羽柔,“夫人,这么晚了,大弟和小妹来寻你,想是有要事,我们起吧。”
文羽柔听闻文羽穆找上门来,顿时面无血色,好在灯光昏暗,张文启也没看清,还以为是光照的缘故。
她嘴唇颤抖了一下,方才干着嗓子开口,“好。”
张文启听得她声音干哑,关心的问:“夫人可是口渴,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文羽柔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耐烦来,她压了压胸口,硬是压了下去,生硬的道:“不必了,我不渴。”
张文启听她说不渴,就也做罢了,穿起衣服道:“那我们出去吧,免得大弟他们等急了。”
文羽柔勉强压下去的不耐又被怒火燃起,她十分勉强的起身,穿好了衣服,不想去看张文启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