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取了雪花膏往手背上轻轻地擦,边擦边看了紫檀一眼道:“凉王妃这会子便是脑袋也不会插手愉郡王世子的事儿,愉郡王世子养的那个外室,可是招惹她不轻。”
凉王妃赵氏原本就是个小性儿的女人,虽说和愉郡王世子李玉是表亲,但是李玉养的那个外室偏生又是个搬弄是非的,两人因为一个琉璃盏弄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现在这个光景怕是要用眼珠子砸死对方似的,赵氏才不会管,她恨不得此刻李玉彻底的败落了,好收拾收拾那个外室。
凉王妃赵氏不管,太子妃曾菀那等温吞性子自然也插不进手去,只是宫里让办,她又不能悖逆,只能来找玉瑶帮衬。
树影摇曳,斑驳的烛火影子微微晃着,玉瑶斜靠在软塌上,微微闭着眼睛,想着她插手后凉王妃赵氏的反应。
杨胤进门时,就看到这样的懒散的场景,他走到软塌旁,一双清冷的眉眼细细打量榻上闭着眼的小人儿,小脸儿白腻,睫毛纤长,眼尾狭长,自带一抹风流恣意的态度。
他很少见她这般放松的模样,整个软腻的身子微微侧着,像是一只贪睡的猫儿一般愉悦地享受着阳光温暖,惬意的没有半点杂思。
玉瑶迷迷糊糊地听到了门口极低的脚步声,半晌眉心又是一抹微凉的指温,她困倦地睁开眼睛,看到晋王一身黑衣侧躺在她外侧,锦衣玉冠、面若敷粉,不过眼睛却跟她一般,轻轻闭着,表情很是放松愉悦。
玉瑶伸手触了触他薄薄地唇,却见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明亮清澈, 眸底是耀眼的温暖,看着他这张俊脸,玉瑶脑中忽然浮现出上辈子他一个人凄苦思念她的光景。
晋王的目光随着她的表情,从她那张粉嫩小脸上落在她颤动着的睫毛上,当年,他初见她,一个娇艳若海棠的贵女竟胡闹任性的爬到树上,将一串串柳枝扔在地上,整套动作落落大方,笑如花靥。
当时她并不认识他,却声音清脆地喊他让他帮忙捡到一旁的竹篮子中,他当下就微微蹙起眉来, 随后冷哼一声,阴沉着一张脸就走了……
他自幼守礼清贵,从不把世人放在眼里,见她一个贵女抛头露面的出来折柳枝,他第一反应就是心烦,看她那般笑靥如花的指使他,让他捡柳枝,心里更是觉得跟前这个女人太荒诞不经,毫无礼仪。
可谁也不知道,他当时转过身去后,心里就一阵阵的像是被刮一般。她那般姿容, 只怕看到她脸的男人都会忍不住起心思,再加上那活泼爽朗的性情,若是遇见个更浮浪不经的男人……
所以,谁也不知道向来威严清冷的自己,竟然又鬼使神差地默默走回去给她捡起了那翠绿翠绿的柳枝。
再后来,便是娶了她,物是人非,她看中了东宫,整日整日地对他横眉冷对。
而如今,她就在自己怀里,眼波流转,说不尽的娇媚无双,晋王低头,修长的指尖儿忍不住放在她的唇瓣上,微微摩挲一下,眼底立刻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
玉瑶倦倦地打了个哈欠,柔腻的手儿推开他的,红扑扑的脸上满是迷离妩媚,看着更是娇憨的诱人。
看着她这幅模样,晋王觉得心里那股浓烈的占有欲像是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速地脱离自己的控制……
“水,妾要喝水。”玉瑶一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凑在他鼻尖儿,声音清脆又娇喘细细。
“嗯。”晋王捏住玉瑶的手臂,低沉暗哑地应了一声儿,满目的占有和情绪也缓缓落下,只剩下潇然清澈的神情。
玉瑶见他起身倒水,不由细细舒了一口气,她其实看到了他方才的表情,只是她方才也一瞬间有些慌,她还未做好准备,也是知道他最不喜开放无礼的女人,索性故意圈住他,故意转移话题要水喝。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心思真的渐渐发生了转变,他指尖在她唇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若是上辈子她早就炸毛了,可是方才,玉瑶心里却觉得对他有了一种细不可查的依恋和爱慕。
第二天一早,紫檀服侍着玉瑶起了,正梳洗着,就听见愉郡王府那边儿来人有人通传要请玉瑶过府相看新妇的事儿。
愉郡王世子因为小倌的事儿,整日整日要死要活的甚至还拿着匕首割了腕子……愉郡王气的恨铁不成钢,来到李玉的院子之后,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了李玉的房门,将李玉揪着扔在地上,“你今日要么给老子好好的选一房儿媳妇,自此好好生活改过自新,否则你给老子滚出愉郡王府,饿死渴死也跟我愉郡王府无关!爱谁谁!”
也不知是迷途知返了,还是怎么的,愉郡王世子李玉态度出奇的好,居然没有回嘴,只是有气无力地穿上衣裳。见到玉瑶来府里还客客气气的给玉瑶请安问好。
晋王放下手里的茶水,冷睨了他一眼,眉目清冷明显对李玉的示好并不赏脸,只是转身对玉瑶道:“早就相看好了的,金华府丁氏,静安太妃的义女,不用听愉郡王妃多话。”
玉瑶听了点了点头,嫁过来也不见得好的婚事,多说话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省心。
“本王和愉郡王还有些处理,一会子来。”晋王将腰牌解下来。
议亲是一回事,到底监察御史这边儿也是需要处理的,愉郡王请晋王过去,那些监察御史素来敬重晋王,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会通融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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