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萧忱将热牛奶递到江言床边,还给他拿了瓶褪黑素:“实在睡不着可以吃一粒这个,但是安定不可以吃。”
江言垂下了眼帘,脸色有些苍白:“谢谢叔叔。”
“你刚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恶心。”
萧忱觉得这小孩儿心里藏着事,他皱了皱眉:“你能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会跟别人打架吗?”
“因为有人嘴欠。”江言抬头看着萧忱,眼底布满了血丝,“因为他们都欺负我。”
“谁?为什么欺负你?余英知道这事儿吗?”
“因为我爸吸毒。”
萧忱一愣。
“他是我哥亲手抓进去的,那些人说我是贼的儿子,说我哥帮贼养儿子,说他是傻逼。”江言的声音微微颤抖,额头青筋突出,情绪越来越激动。
“他们才傻逼!”江言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牛奶泼了出来,“那混蛋已经死了!他已经吸死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他的儿子!我只有余英,我只有余英……”
萧忱赶忙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江言的声音呜咽了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躲进萧忱的臂弯里。
哭声渐渐大了,萧忱的衣袖湿了一片。
萧忱轻抚着他的后脑勺,柔声哄道:“你就是余英的家人,血缘都是虚的,代表不了任何。”
第26章 年龄危机
萧忱好不容易哄着江言睡下了,自己却折腾到半夜,一直无法入眠,脑子里全是关于余英过往的种种——江言的存在、许可可说的“阴影”,这些云里雾里的事情如果不说清楚,他和余英似乎真的无法更进一步。
翌日早晨,萧忱先把江言送回了学校,得知跟他打架的并不是同学,是校外的地痞混混,他也只好放弃了去找老师为江言讨公道的想法。
萧忱把江言送到了教室门口,现在高中生上学都早,要早自习,才七点不到,教室里就坐满了人。
萧忱一席大衣衬得人高腿长,他站在门口嘱咐江言:“要是还有校外的人来招你,就给我打电话。”他把自己的微信和电话都给了江言。
“叔叔。”江言举着手机仰望着他,“我能在你家再多住一会吗?我想等伤养好一点再回家。”
“行。”萧忱按住他的脑袋晃了一下,“进去吧。”
江言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刚落座周围的女同学就围过来,叽叽喳喳地询问门口那位长腿欧巴是谁,问他怎么有这么多帅哥哥。
江言冷着一张脸没理。
萧忱离开了学校,去了公司。
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紧凑又充实的状态。
勘察施工现场,改图纸,投入新的项目……忙得连手机都顾不得看,期间余英给他发了几条微信,是他在花艺课插的作品,萧忱没时间细看,只是瞄两眼来信显示,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
余英:[图片]
余英:[图片]
余英:[图片]
萧忱是个实在人,也不无脑夸,按照自己的审美标准,简短又客观地挑了个最看得上眼的——
他回了个:2
意思是第二个最好看,他手上活多,没闲工夫发一长段的话,但余英就是能第一时间理解他的意思。
跟萧忱对比起来,余英的生活节奏缓慢又悠长,有时候他发五句消息,萧忱可能只能回个表情包。
如果不是知道余英的真实年纪,萧忱有时候真的会产生一种在跟大学生搞暧昧的感觉。
余英是生活清闲可以随时随地在他这刷存在感的年轻学生,而他就是那个老牛贪图嫩草的颓废社畜——
这种感觉,只有在跟余英近距离接触时,才会被打破。
萧忱今天又加班了,临到下班时间又来了一份图纸需要加急修改。
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情况,萧忱让江晓升去一趟江言的学校,帮忙把江言接回他家。
然后他给江言发了条语音:
“今天我加班,你自己点个外卖吧,电视柜左手边第一个抽屉里有现金,你要是不想吃外卖,楼下也有餐馆。”
江言回了个:嗯。
萧忱又发了条语音:“跟余英联系了没?”
江言:嗯,跟他说了,我还住你家。
安顿好江言,萧忱又投身进图纸的海洋,他忙得不可开交,期间余英给他发的消息一条没看。
直到七点钟,手机在一堆图纸中突兀地响了起来。
萧忱摸索了半天,看也没看手机屏幕,拿起来直接接了,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忱哥。”
听到余英的声音,萧忱心头的烦躁顷刻间一扫而空。他的眉心舒展了开来。
“还在上班?”
“是啊,怎么了?”
“没事,就……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就莫名其妙撩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余英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鸟话。
萧忱嘴角微微翘起,退出通话界面打开了微信。
果不其然,余英给他发了消息,还是邀他看电影的消息。
“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余英说。
“你想看电影啊?”萧忱问。
“嗯,之前听可可说你找我看电影来着。”余英说,“那天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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