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洋洋得意,眉飞色舞,恨不得仰面大笑几声。
忽的,旁边那扇薄薄的门猛的被一脚踹开了。
伴随着一句“你他妈的找死”,阮氏的喉咙被一把捏住了,掐的死死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面上涨得通红。
陆铮却仍觉得不解气,胸口那股怒气无处发泄,只恨身边没有刀,不能一刀捅了这胡言乱语的贱妇。
他的手越捏越紧,一旁的江如熙吓得呆住,瑟瑟发抖,阮氏开始大口大口喘气,死命地挣扎着。
“夫君,松手。”忽的,一只温暖而又柔软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陆铮微微愣了一下,心里那股无处发泄、四处乱窜的怒气,就像一只发狂的猛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自愿进入了笼子一样。
陆铮松开手,反手就把知知的手握住了,再开口,语气中已经带了丝温柔,“吓到你了?没事,我就是一时气急。”
阮氏被松开后,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下湿漉漉一片,方才被吓得失禁了。
江如熙忙爬过去,抱住她,边哭边道,“娘,娘……你没事吧……”
阮氏嗓子痛的要命,根本开不了口,只眼神惧怕看着陆铮,像看恶鬼一样。
陆铮轻轻安抚了妻子一句,“放心,我不脏了自己的手。”
安了知知的心后,陆铮才冷着眼,冷冰冰看向瘫软在地的阮氏,犹如看着一滩烂肉,眼神带着浓浓的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以为你手里的定亲书,能当你的保命符?”
定亲书是阮氏手里最后的底牌,此时被陆铮这样轻描淡写且不屑的提起,阮氏心里一下子凉了个彻底,真正面如死色。
天底下居然真的有男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妻子曾经和人定亲过,不在意妻子的清白。这个人,居然还是当今的皇帝。
这种事情,居然被江知知碰上了。
阮氏脸色发白,抖了抖唇,垂死挣扎道,“陛下真的毫不在意麽?”
“我在意啊,”陆铮慢吞吞的道,“我在意你曾经那样欺侮我的皇后,在意你刚才的口无遮拦,在意你死到临头还想威胁我的妻子。至于定亲,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属于我的,你觉得我要在意什么?我有什么可在意的?”
看着阮氏母女惨白的脸色,陆铮直起身,唇边一丝冷冰冰的笑意,“方才进来的时候,外边那个湖看到了么?阮夫人觉得那个湖怎么样,适合做埋骨之地麽?”
阮氏后背发凉,想起进来时看到的那个湖,喉咙还痛的要命,极度的惊恐和恐惧之下,一下子吓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江如熙吓得直哭,抽抽噎噎的,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
陆铮似乎是有些嫌烦,扬声来了句,“来人!”
很快有侍卫进来,将母女俩拖走了。
人一走,屋里安静下来了,陆铮胸中仍然有一股怒火,越想越生气。
知知头一回见他气成这个样子,上去抱住他,刚从背后环住男人,便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软了下来。
“夫君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划算。”知知哄着陆铮。
陆铮转过身,把人抱怀里了,越想越是心疼,“他们对你不好。我不知道,他们对你这么不好。”
怎么可以有人对他的知知这样不好,他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被人那样糟践。
知知脸贴着陆铮的肩,软软笑了一下,“没关系啊,夫君对我好,就够了。他们对我有多不好,夫君就十倍补给我,那样我就不委屈了。”
陆铮闷闷生了会儿气,道,“好,他们对你多不好,我就一百倍一千倍补给你。”
顿了顿,又道,“要是我那时候能去江府就好了,我就带你走,带回家,一直对你好,对你很好,特别好。”
知知失笑,想到小萝卜头的陆铮翻墙来江府偷她的画面,忍不住笑弯了眼,用力点点头,“嗯”了句,“夫君现在就对我很好,特别好,天下第一好。”
这一晚上,知知花了好大的功夫,舍了一身皮肉,才成功安抚了烦躁且生气的男人,被梳毛的大老虎在床榻里打着鼾,睡得死沉死沉。
知知忍不住笑了下,靠进男人怀里。
她一动作,陆铮仿佛是无意识的,十分自然且顺手地将她拥进了怀里,手还很熟练的在她背后拍了下,似有若无呢喃了两句。
“睡吧……我在……”
知知腰还发酸,胸口却更加酸酸胀胀的,两人无比亲密地相拥而眠。
次日起来,便再也没见过阮氏母女了。
不知陆铮是如何处理的两人,第二日便拿了那定亲书来,当着她的面烧了,小气的男人似乎是醋了,皱着眉烧完了,连灰都从窗户撒出去了,仿佛连灰都碍了他的眼睛。
知知再问阮家母女,陆铮道,“没如何,你不想我杀她们,我就留了她们一命。但她们会一辈子卑贱活着,阮家不敢接济他们了。”
毫无谋生之力的母女,失去了庇佑,只能用自己的双手求生,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漫长的痛苦。做过天之骄子的人,再落到泥地里,和普通人一样谋生,会有多痛苦,不言而喻。
知知听罢,没多说什么,陆铮能留她们一命,已经算是自己为她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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