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眉当然要护着她了,庞致都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可见他有多重视自己未来的侯夫人。若是现在不让他们夫妻两个欠下人情,以后再难让平南侯承情了,况且……这姑娘待人还挺真心的,她打心底里喜欢。
吴心慈毫不示弱地看回去,语气高傲道:“不过叫她添个茶,又不是要她的命,拾梦在家里就常替我倒茶,怎的?你的义女比我的嫡孙女还要贵重了?”
庄颜按兵不动,面色如常,像是置身事外一样。赵远眉带笑道:“拾梦是您的孙女,自然该孝敬您,颜姐儿是我的义女,与忠勇侯府是没什么关系的。”
座下的人都看着赵远眉和吴心慈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庄颜受着众人猜忌的目光,如坐针毡,越是紧张她越是镇定,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
冷笑一声,吴心慈道:“还真是没规矩!你们不知想知道那不顾廉耻的姑娘是谁吗?我这就告诉你们!”
然而,不等她说出口,忠勇侯府上的婆子冒冒失失地跑进来,还跌了一跤,脸色惨白地跪在厅中,匆忙行了个礼,爬到吴心慈脚边说有事禀告。
事发突然,吴心慈后半截儿话没有说完,俯身侧耳听那老婆子道:“不得了了……”
吴心慈腾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往庄颜哪儿扫了一眼,连招呼也没打,转身便快步走了。
等她走了,有人轻声道:“也不晓得是什么急事,竟害我们没把话听完,还真是吊人胃口。”
有人眼神暧昧地看着庄颜,吴心慈说的人貌似已经呼之欲出了。
赵远眉牵着庄颜的手,肃了神色道:“我这义女比我家中几个小子还要孝顺,自从搬来柳园,时时刻刻待在我眼皮子底下,只不跟睡一块儿,你们从我这里出去了可不要乱说话,省得冤枉了人,我可不轻易饶过!至于忠勇侯夫人说的那人,你们若想晓得,只管去问清楚了就是。”
庞致既然能这么快把吴心慈引走,想必也想好了退路,谅吴心慈再护短,也不敢胡来了,只是赵远眉实在想不到,这小子用的什么法子把人哄走的,若再晚个一时半刻,庄颜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在座的和赵远眉来往的时日也不短了,还是头一次听她这样词严厉色地说话,可见吴心慈那话也未必是真,况且那老太太又是出名的护短,谁晓得是不是她乱编排人来的?
几个妇女笑了笑,应和道:“那是自然,姑娘家的声誉比命还重要,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敢乱说。”
敲打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赵远眉拿帕子掩了嘴,露出点倦容,在座的人也自觉地离去了。
等她们走了,庄颜已经骇地出了身冷汗,她手上的握着的帕子已经全部濡湿了,捏在手上冰冰凉凉的。赵远眉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平南侯肯定在外面有所动作,吴心慈再不敢针对你了。”
低着头,庄颜任由额头细密的汗留在上面,余惊尚在道:“谢谢您。”
温和地笑了笑,吴心慈道:“我倒是很想你做的藕粥,明日再替我做一碗吧!”
庄颜才想起来,乌桕堂里都是赵远眉的人,义母怎么会不知道藕粥是自己做的呢。也巧了,那时候她怕下人把握不好火候,才亲自去做,没想到善有善报,今日就得了赵远眉的庇佑。
从忆荣堂回来,庄颜便开始着手食材,这一次她挑选的更加仔细,切片的藕上干干净净,连藕丝都没有。
第二日早晨,庄颜比往日早起了一些,熬好了藕粥就亲自送到了赵远眉房里。
赵远眉喊她一起吃粥,还笑说庄颜比亲女儿还贴心。
真心换真心,庄颜当然贴心了。
闲聊了一会儿,国公府几个铺子的掌柜要来见赵远眉,庄颜便离开了。
回到乌桕堂的时候,庄颜站在前院那片箭竹面前,好像看着他养的东西,心里就安定了。
正想着庞致,他便来了。
庄颜转身去看睡莲,就看见了他,又惊又喜,道:“您怎么来了?”
庞致没有答话,昨天的事他都知道了,只是来看看她心情好不好,见庄颜神色如常,他才放心了。他追求她,待她好,是希望她开心,若是她为此受罪了,那便是他的罪过了。
“侯爷屋里坐吧,正好我也有几句话要对您说。”
庄颜先一步进去,坐在黄花梨螭纹圈椅上,乌桕堂的丫鬟上了茶。她低着头表情不如之前那样含着热烈和期盼,抬起头时眼睛还是亮亮的,笑道:“昨天的事,谢谢您了。”
“谢什么,本就是因我而起。那个老太婆还是惹你不高兴了。”否者庄颜怎么会不敢离她了。
叹了口气,庄颜道:“好还她走的及时,我倒是没什么。”不过那些人肯定会在背后说她就是了,这是逃不掉的。
烦闷地坐在圈椅上,庞致真想上前去抱她,安慰她,沉默一瞬,却也只能以言语慰之:“别担心,有点事也不会有的。”
低低地应了一声,庄颜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或好或坏,都是她的选择。
“侯爷,您昨日是怎么把她引出去的?”吴心慈多么狭隘的人,怎么可能在铺垫好一切的时候,肯咽下最关键的话,就这么离开了。
庞致笑的薄凉,端起茶杯道:“为了给嫡孙女出气,她连脸也不要了来为难你,那我也不顾什么颜面交情了——你可知道她最疼爱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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