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守义嘱咐道:“你在侯府独一个吃斋念佛的婆母,又无妯娌兄弟,常与你婆母一块儿或是念佛,或是抄写经书,再得闲了去道观里打醮,心意诚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庄颜嘴角一沉,道:“难道宝哥儿也是父亲求佛求来的?”
庄守义就是伪善人,四书五经也只有用得到的时候才去读,佛道上的东西他不沾,这孩子来了全靠运气,和菩萨是没有半分钱关系的。庄颜不喜欢父亲总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自己做不到的事又为什幺教训别人做到?难道就是因为她是他女儿?
庄守义也不喜欢女儿顶嘴,要是换做以前,他便词严令色的训诫了,可是如今庄颜有诰命在身,却也不好说什么了。又念及房中麟儿,他拂一拂袖,便也不再说话了。
庄颜走之前还是叮嘱了一番:“母亲还未出月子,父亲若是身边缺人解闷便知会母亲一声,挑个放心的人过去,别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往身边放,又伤着母亲弟弟。”
庄守义听了这话十分不悦,却不敢辩驳,宜月的事还历历在目,而且他吃大补药、助兴药的事黄氏也晓得了,就是不晓得庄颜知不知道,若是女儿也知道,他再回嘴,也是自讨没趣。
臊红了一张老脸,庄守义便当做没听过这话,径自去看宝哥儿去了。
庄颜回平南侯府的时候,告诉庞致生了大胖小子。
庞致笑道:“我就说是个小子。”
庄颜也奇怪了,他怎么这么信誓旦旦,还说的那么准。
庄颜还跟他说了庄佩出嫁、父母要乔迁的事,庞致道:“看来你实在不得闲了,告诉你,方拾梦三月也要嫁到薛家去了,到时候人情面上总要过得去,辛苦你去跑一趟了,不过你义母也会去,倒不是怕落单了。”
庄颜轻笑,“这怕什么,义母纵使不去,难不成她们还要吃了我?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诰命夫人,比她们其中年长的还不晓得高了几级,就是不顾你的情面,天家的面子总是要顾着的。”
庞致刮她鼻子道:“好在你这张巧嘴伶俐,我倒不怕别人把你欺负了去。”他揽着她的肩膀道:“也亏得你能说能忍,把母亲也请了回来,算是了我一桩心愿。”
提起李婉,庄颜沉默了,庞致若是晓得他母亲是这么个人,估计要伤心的吧。
庄颜暗自叹息,李婉也会个糊涂人,说她真性情,偏连人心也识不清,天下再亲哪有亲过血脉的道理,到底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却也割舍的下。
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庄颜真想快些有个自己的孩子,她便能和庞致两个一齐悉心照顾,也算全了他们夫妻两个幼年时的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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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过去,二月份之后庄佩就出嫁了,庄颜给了丰厚的添箱,还去送了她。
庄佩本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这半年吴玉婷待她和善些,人也仪态大方了,出嫁那日穿着红嫁衣也很好看。
第三日庄佩回门的时候,庄颜来看宝哥儿,正好也在庄府。庄佩带着新姑爷回来,庄颜坐在厅里见了一面。
厅里的人散了,新姑爷被庄守礼拉到了书房去,庄佩问候过吴玉婷,便到黄氏这边来找庄颜了。
庄佩一来,庄颜便冲她伸手,拉着她往自己身边坐。看着庄佩手上带着的景泰蓝和田玉雕手镯,质地清润,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好东西。
庄颜在庄佩镯子上扫了两眼,淡淡的笑了,看来妹夫对她很不错。
庄佩也红着脸笑了,低头道:“这是婆母送给我的,说是传了两代了。”
别的话也不用问了,一看就知道妹夫待庄佩很好,庄颜和善笑道:“真真是个好人,我方才瞧的时候就觉得很不错。”
黄氏已经出了月子,不过也不太见风,方才并没有出去,听姐妹两个说起新姑爷,倒是好奇:“而立之年又有风度的男子,必是很有气质,是不是?”
庄佩缓缓点头,“老爷在家除了上衙门就是读书,待人和善,很好相处。”
黄氏枕着方形迎枕,急急问她:“你婆母呢?待你也真心的好吧?”
庄佩脸上笑容很大:“婆母人很好,就是嗓门大些,看的出来是个心软和的人,很好相处。”
黄氏连连说好,庄佩正要说这事还得谢谢堂姐,被庄颜一个眼神制止了,这事托黄不羁去办的,省得母亲说舅舅不务正业,反倒连累他的好心。况且姑娘家偷偷去查人男子的相貌,像什么话?
庄佩知趣,压下话不说,又聊了俊和县的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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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颜托付黄不羁的事终于有眉目了,她放下府上的事,亲自去了黄府。平南侯府人多口杂,这事若泄露了风声,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黄不羁这次倒没有嬉皮笑脸,他一脸严肃道:“查了这大半月,总算有点眉目了。我告诉你,他在外面有个院子,别人只当是哪个大官休息的别院,却不晓得是他的。”
庄颜双眼一亮,“里面住着谁?”她问的很急切。
黄不羁叹气道:“守卫森严,白天夜里都有人看着,而且那些人打扮寻常,看起来只是普通家奴,但我看得出来,都是行走江湖的练家子,里头肯定住着要紧人,或是藏着什么要紧事物。”
那是必然了,且不说他贪不贪污,一个正常男人哪有不爱女人的?若是像黄不羁这样找不到合适的才蹉跎到二十来岁,那也总不能拖到四十多岁吧?彭远志肯定养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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