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河抬了抬眉梢:“不然?姑娘以为我要做什么?”
呵呵,她有理由怀疑这人是在故意引起她的误会。
林久久清了清嗓子:“公子真是有先见之名,知道山中冷,穿了两件外衫。”
欲转换话题。
“姑娘还未回答在下,这衣服要还是不要?”
转换话题,成功。
林久久暗自得意,一笑:“当然要,我不在乎那些礼节,弯弯绕绕的。”
这个时代,穿着男子的外套确实会招闲话,但是比起这些,她更不愿被冻到。
李卿河讲外衫扔了进去。
林久久顺利接到,不过她听到李卿河悠悠地问道:“姑娘方才不是说自己是个克己复礼之人?”
“……”
这人为何要记那么清楚?
“李公子,你在说什么啊……我头有些晕,大约是饿了……”她的声音陡然变虚弱。
李卿河知道她又开始表演了,有些无奈但是也不在为难她:“姑娘等等,他们马上就来。”
片刻后林久久不由地靠到了一边。
“李公子……我好冷……”
“……”这人表演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了。
林久久靠着坑壁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李清河闻言探了些进去:“林姑娘?”
“李清和……”
李卿河是听出来了,林久久此刻的声音是真的有些虚,并不是装的。
林久久未听到他的答话,以为他是不信:“啊,真冷,李公子你的心比这山中还冷。”
说着,林久久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怎么穿了李清和的外衫还是这么冷?
“……”这人怎么还有心思说些奇怪的话?
林久久身上一阵一阵地冷意翻滚,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糟了,她大约是被冻发烧了。
诶?这发烧才刚开始,她怎么就出现幻觉了?
这这这……李清和怎么离她如此得近啊?
林久久使劲眨了眨眼睛,她确定!眼前提着灯笼的这个男人不是幻觉!
“你……你怎么下来了?”
李卿河走近,伸手抚上了她的额头,然后颦蹙俊眉:“你得了热病。”
林久久轻轻点了点头:“看在我这么凄惨的份上,以后我送你东西,你一定莫要拒绝好不好?”
李卿河收回了手,视线移到她脸上,凝睇着她眉头紧皱:“林久久……”
“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
“可以。”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久久一怔。
这……也不是幻觉吧?
林久久抬眸朝他看去——
放在地上的灯笼映得他脸色有些红,但是难掩他的丰神俊朗。
“李公子,你这么大了,应当不会骗人吧?”
“……”
他就不该心软。
*
楚环带着人过来时,发现李卿河也在坑里。
“李兄你怎么回事?”
“不小心掉下去了。”李卿河回答得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久久若不是亲眼亲身经历,她都信了。
她忍不住看了眼李卿河,依旧是一副从容沉静之态。
霍,说谎的最高境界了吧,委实佩服。
楚环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看看林久久,突然笑了:“哦,是挺滑的呢。”
众人一头雾水。
这粗粝的泥土,哪来的滑?
紧接着楚环命人将粗绳放了下去。
林久久先上来,被杨柳儿猛得一抱差点站不稳。
“小姐呜呜,吓死柳儿了……”
紧接着上来的李卿河在身后接住了林久久的背:“她得热病了,快些回去请大夫。”
*
山下,随着载着林久久和杨柳儿马车的轱辘声响起,李卿河收回了视线,然后视线扫过朝他一脸探究的楚环:“有何事要说?”
“李兄,你是故意进那个深坑的吧?你是不是对林姑娘有意了?”
显然他那奇怪又蹩脚的接口是瞒不过他的。
“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李卿河瞥了一眼,“楚兄听过吗?”
楚环忍俊不禁:“李兄有大道仁义,是我僭越了,是我心中没仁爱。”
*
发烧好苦,药也好苦。
林久久喝完一大碗黑乎乎,苦涩的药汁之后赶紧拿了一颗酸梅子塞嘴里。
杨柳儿见林久久今日脸色比昨晚好多了,人也精神了许多,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小姐,今早李公子来看过你,不过你还在睡觉让我莫打扰你,他说自己迟些再过来。”
“哦。”林久久猛得睁大眼睛,“什么?他来看我了?”
杨柳儿点点头:“他还问了小姐制驱蚊方缺得是哪一位的草药。柳儿告诉他缺的是藤黄草。”
“哦……”林久久听闻并未在意,只觉得人还是有些软绵绵的。
杨柳儿离开后,她重新躺下来歇息。
林久久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乡。
这家草药铺的伙计从柜前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俊逸的公子。
“这位公子要买些什么?”
“可有藤黄草?”李卿河问道。
伙计闻言稍愣,他觉着奇怪,这一连几年无人问津的藤黄草,怎么连着有人询问?还都是生得一副天仙神祗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