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屿彻底没了脾气,把手放到两人之间,说道:“你握吧。”
季慕言像是久渴的人突然遇见了甘霖,迫不及待握住秦司屿的手腕。
季慕言看着冷,手却软得很,皮肤细腻温润,手指还轻轻摩挲在皮最薄的动脉上。
秦司屿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手腕。
季慕言不满,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一点小抱怨:“怎么了?”
秦司屿:“……”
啧,又在撒娇。
秦司屿失笑,岔开话题:“要我关灯吗?”
“嗯。”季慕言打了个哈欠,往枕头里缩了缩。
秦司屿关上了灯,在黑暗中他只能看清季慕言的轮廓,他说道:“晚安。”
过了几秒,他才隐约听到季慕言轻声说了句“晚安”。
***
秦司屿是被吓醒的。
在梦里,一条美人蛇紧紧地缠着他的手臂,还冲他脖颈吐信子。
他猛地睁开眼,梦里的感觉和现实重叠,他微微低头,柔软的发丝撩过他的鼻尖。
不过不是美人蛇,是小天使。
季慕言把他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缩在他怀里,褪去了白日里冰冷的外壳,睡颜如天使般美好,微微低头露出一截天鹅颈,颈部流畅的线条一直蔓延到他精致的锁骨,锁骨上那颗痣被瓷白的皮肤衬得更加明显,呼吸如羽毛般落在他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而他侧卧着把人搂在怀里,手臂搭在季慕言腰上,手放在……
秦司屿触电一般收回手,在黑暗中与自己的手大眼瞪小眼。
手啊手,你怎么能趁我睡觉做出这么流氓的事情呢?
季慕言看着身形偏瘦,感觉身上没几两肉,但小屁股挺翘挺软的。
秦司屿握了握拳,那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
秦司屿闭了闭眼,强行把这感觉压下去,翻了个身,试图把手臂抽出来。
他才刚动了一下,季慕言就蹙了蹙眉。
秦司屿不敢动了。
季慕言睡得深,没有醒,只是蹙眉在秦司屿手臂上蹭了两下,仿佛是在讨好。
秦司屿没想到季慕言睡着了还能撒娇,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给季慕言盖了盖被子,就着这个动作睡着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里,洒在季慕言脸上,为他镀了一层金边。
清晨柔和的阳光逐渐变得刺眼,季慕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他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季慕言偏过头,猛然见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瞳孔瞬间紧缩,下意识一脚踹了过去。
他这一脚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只听一声闷哼,人已经在地上了。
秦司屿跌下床的时候还磕到了头。
秦司屿本来睡得很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地上的白色毛毯,身上很痛,腰和头格外痛。
秦司屿揉着腰,捂着头低骂了一声,大脑还没彻底清醒,搞不明白情况。
他扶着床坐起来,声音低沉沙哑地对季慕言说道:“你做什么?”
季慕言头发细软,头顶竖起一撮呆毛,脸上还带着压出来的睡痕,眼里蒙着一层水雾,眼睛还没睁开就蹙着冷眼,表情冰冷,满脸的杀气。
秦司屿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大清早被人重重地一脚踹下床,心里憋火:“你个小兔崽子,大清早闹什么脾气!”
说完,他才感觉季慕言表情不对,蹙眉问道:“你一脸受了欺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季慕言面若冰霜,一脸杀气,几乎一字一顿道:“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在、你、怀、里!”
秦司屿捏了捏眉心:“你确定是我抱着你,不是你抱着我的手臂窝在我怀里?!”
季慕言愣住,他醒来的时候好像是秦司屿侧卧着,是他抱着秦司屿的手臂,但他记不清秦司屿另一只胳膊有没有搭在他腰上。
虽然如此,季慕言还是气势未减:“我睡觉特别老实。”
秦司屿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你睡觉特别老实,我昨天晚上就应该给你录下来!”
季慕言面无表情:“视频呢?”
秦司屿气得牙疼,他捂着腰站起来,季慕言这一脚真够重的,稍微一动就疼,“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这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你就是东郭先生的狼,昨天晚上是谁可怜巴巴地站在我门口,用哭腔跟我撒娇,说让我陪你睡的?我好心好意收留你,还上床陪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嘶,哎呦,人不大,力气还不小,你这一脚是想废了我吗!你知道男人的腰有多重要吗?我这如果留下了后遗症,你负责的起吗?”
季慕言仰头看着秦司屿,蹙眉纠正秦司屿的措辞:“我没撒娇。”
秦司屿太阳穴直跳,“不要打岔,抓重点!”
季慕言抿了抿唇,瞪着秦司屿。
刚醒来,因为太过震惊都忘记了秦司屿能治他的病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委屈一下也没关系,季慕言不情不愿道:“抱歉。”
秦司屿看季慕言委屈巴巴的样子,直接气笑了,“你还委屈上了,我看你是根本没有认清自己的错误,到墙边面壁思过去。”
“哦。”季慕言慢吞吞地应了声,光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面对墙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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