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又拍了其他几幕比较靠后的戏, 第二场吻戏要等到晚上才能拍。
吃过晚饭后,安导特意等夜色深了,才准备拍第二场吻戏。
第二场吻戏在车里, 空间比较小,动作施展不开的戏更考验演员对细节的处理。
安导带着秦司屿和季慕言把比较关键的点敲定了,没再说什么, 秦司屿和季慕言都是很有创造力的演员。如果他把每个细节都敲定了,容易让他们束手束脚, 影响发挥,除了关键的几个点不动,其他的随秦司屿和季慕言去发挥。
秦司屿怕小朋友脸皮薄, 临拍之前最后跟他确认一遍。
“激吻?”
“嗯。”
“舌吻?”
“嗯。”
秦司屿笑了下:“剧本上写着你要主动回应,你待会想怎么办?”
季慕言抬眸看了秦司屿一眼, 撇开目光, 语气因为生硬显得有些冷:“……张开嘴。”
秦司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呢?”
季慕言哽了一下,才说道:“……乖乖的。”
秦司屿努力忍着想欺负季慕言的劲, 接着问道:“然后呢?”
季慕言耳根红了, 面上倒是没什么害羞的神情:“叫, 叫得好听一点。”
秦司屿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闭了闭眼。
让他犯错误吧!
季慕言偷偷看了一眼秦司屿, 发现后者正在深呼吸, 反复周遭空气稀薄一样,犹豫了一下, 小声问道:“我的理解有什么错误吗?”
秦司屿摇摇头:“没有,很贴切。”
贴切得他想犯错误。
季慕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司屿起先是怕季慕言紧张,想帮他顺一顺, 结果现在换成他紧绷了。
季慕言注意到秦司屿神情不对,问道:“秦哥,你在想什么?”
秦司屿一个没忍住,说了实话:“我在想待会怎么跟你舌吻。”
季慕言:“……”
季慕言:“……”
季慕言:“……”
他整个人热得都快要蒸发了,羞得转身就走,一不小心还同手同脚了。
安导正好路过,看到了季慕言脖子都红了,蹙眉说道:“这还没拍呢,你咋就害羞成这样了,赶紧冷静一下,待会镜头前面脸红成这样,观众还以为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剧情呢。”
季慕言:“……”
他听了安导的话,脸热得都快煎鸡蛋了,加快步子走远了,背影还点气急败坏的意思。
秦司屿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导反应过来了,蹙眉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发骚,调戏人家了?”
秦司屿敛住笑意,说道:“没有,我是在很正经地跟他讨论剧本。”
安导狐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司屿一本正经道,“安导,作为导演,你觉得待会舌吻应该怎么亲?”
安导:“……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秦司屿挑眉,“这可是剧本内容,你报警告我什么?”
安导一脸面无表情:“告你突破种族界限,往禽兽的方向进化。”
秦司屿的微笑无懈可击,“我坚信我是个灵长动物。”
安导:“……”
说不过,好气啊!!
秦司屿以一敌二,成功把导演和他的搭档都骚走了,他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忍不住感慨寂寞。
**
一切都准备就绪,要开始拍了。
季慕言的脸已经降下温来,他深吸一口气,代入角色。
安导:“第六十三幕,第一次拍摄,action!”
沈礼打过方向盘,拐进了一个老式小区。
安羽指了指前面那座楼,说道:“在那里停下就好。”
沈礼点点头,将车停了下来。
这栋小区已经很有年岁了,已经列入拆迁行列,只是因为资金还未到位,这才幸免拆迁,不过也没几年了。
沈礼的豪车跟这破旧的小区格格不入。
小区的物业已经处于半罢工状态,路上总共没有几盏灯,还坏了三分之二,这栋小区里住的都是老年人,睡得早,楼上的灯几乎全灭,小区里几乎空无一人,除了沈礼的车灯,也就靠月光照明了。
沈礼关掉了车灯,周遭彻底暗下去,暗得有些荒凉。
安羽指着四楼的窗户对沈礼说:“我家就在那,这几年妈妈身体不好,睡得比较早,这点她已经睡下了,这盏小灯是妈妈给我留的。”
沈礼抬头看着四楼的窗户,蓝色的窗帘拉着一半,另一半透出昏暗的黄光,并不显得寒碜,反而很温馨。
安羽有个坏爸爸,却有个好妈妈,他虽然遭受过痛苦折磨,但他是在爱中长大的,不完全的爱造就了他缺爱有偏执的性格。
越是接触安羽,越能发现他的美好。
沈礼收回目光,说道:“你妈妈一定很爱你。”
安羽点点头,难道跟沈礼主动说起了往事:“妈妈她很软弱,但她很善良,我小时候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离开家暴的爸爸,我也曾经怨过他,怨她太软弱,但长大后我能理解她当时的无奈和痛苦,我恨妈妈不争,但我不觉得她是咎由自取,施害的是爸爸,爸爸才是那个坏人,我虽然能理解妈妈,我不会做和当初妈妈一样的决定。”
安羽说着话的时候,沈礼一直在看着他,在他面前,安羽一直是乖巧又柔软的,但此时的安羽眼底却闪着坚毅的光,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