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渊这才上前两步,走到了顾宴生面前,托起了他的下巴。
顾宴生双眸之中泪水充盈,因为刚刚漱过口的关系,嘴唇上还水汪汪的,虽然小脸惨白,可却多了丝楚楚可怜的意味,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觉着心疼。
顾宴生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开口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又是一阵恶心的感觉上涌,于是又‘啪’的一下打开了敖渊的手。
洪总管站在后面,两只手按在眼角,只觉得他的眼皮都似乎快要蹦出来了。
终于,敖渊收回了手。
他静静地看着顾宴生,半晌,才终于说道:“你若是不愿同我回去,我不勉强你……”
顾宴生终于舒服了很多。
他照例又往鼻子里面塞了两块桔子皮,声音囔囔的终于开了口,说道,“圆圆,你好像……”
敖渊的目光多了些什么。
顾宴生也看到了敖渊另外一只手上拎着的两块玉佩。
他一顿,瞪大眼睛说道,“这两个玉佩怎么在你这里啊?”
他之前还生怕自己会找不到呢!
毕竟来的时候,他们就听说那边的村落已经因为战争的缘故快要被夷为平地了。
本来位置就又偏僻又难找,加上临近湖边,背后又靠山,说不定什么时候来一个小地震,那片地方就没了。所以顾宴生才总想着药快马加鞭的找一找,因此这几天就赶路赶的比较的频繁。
却没想到居然在敖渊这里!
敖渊将时间大致给顾宴生说了一下,只是说出口时,他还是瞒下了一部分在军营时发生的事情。
顾宴生兴奋的瞪大眼睛,一下子从滚滚的背上蹦了下去,兴高采烈的说道:“这么说,你全都想起来了?!”
敖渊见顾宴生终于愿意碰他了,整个人一顿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应了一声,说道:“嗯。”
“这倒是稀奇了。”药司仁上前一步,观摩了一下敖渊,说道:“路上老夫听这小友描述,你大约早就已经病入膏……”
药司仁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了敖渊手中的那两块玉佩的时候,就彻底没有了声音。
“阴阳双璧?!”药司仁失声喊道:“老子在这天底下寻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两块,全都在你手里?!”
顾宴生转头瞅他,“阴阳双璧什么东西?”
“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传说之中,极其阴阳双璧,能使尸身不腐、能使人死而复生,若是活人佩戴,百毒不侵、无病无灾……”
说着,他看了眼敖渊,终于迟钝的明白了。
“怪不得我瞧着你全都好了。”药司仁说,“这神物在你手里,再毒的东西,贴身佩戴个七日也都该解了!”
顾宴生立马扭头,“你之前把这些东西藏到哪去了?”
“藏在王府地窖。”敖渊皱眉:“这次是为了寻你,才特意又找了出来。”
“那难怪了。”顾宴生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然后炯炯有神的瞪着那两块玉佩,突然间,眼睛一亮,说道:“圆圆!那你把这个给我……”
药司仁正想说这玩意儿加起来价值连城,从前多少国主为了这玉佩争相发起斗争灭国,这东西在一个帝王手里,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交给别人……
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敖渊毫不迟疑的把两块玉佩全都交给了顾宴生。
他话到嘴边就立马拐了个弯儿,“不能给他!”
顾宴生的手都已经碰到红绳了,闻言又缩了回去,紧张兮兮的说,“是有什么讲究吗?”
“并非。”药司仁顿了顿,看着顾宴生,终于叹了口气,说,“只是体制极阴的女子用不得、身怀六甲之人也用不得……”
顾宴生迷茫脸,“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药司仁瞪他。
顾宴生持续迷茫,手却已经下意识的捧到了自己已经凸起来的小肚子上。
洪总管眼皮终于不跳了。
他目光望向敖渊,果真见到敖渊……面无表情,还木在那里,甚至手还保持着递玉佩的姿势没有动弹。
这个时候,滚滚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顾宴生面前,亲亲热热的用脑袋蹭了蹭顾宴生的肚子。
药司仁终于叹了口气,“万物皆有灵性,尤其是这些畜……哦,这些通灵到甚至有些灵智、能听懂人话的猛兽,大多都对幼崽以及孕育了子嗣后代的人格外亲厚,也格外爱护……”
顾宴生终于后知后觉的品出了这一路上滚滚的不对劲。
滚滚的确是总会护着他,从前虽然也是不离开他太远,但总是会跑出去玩,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滚滚却总是贴着他的边走路的,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甚至每一次吐完,都会主动让他坐在身上,然后驮着他走路。
顾宴生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马上就要撩自己的衣摆,好不容易被敖渊收回了手,在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掉之前,堪堪拉住了顾宴生的手。
然后他看着药司仁,半晌,终于吐出一口气,沉声说道:“身、怀、六、甲?”
药司仁终于耸耸肩,随后一点头,说道:“已有五个月身孕了。”
顾宴生捧着肚子,缓缓发出一声,“哇哦。”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我好像有一点点厉害。
这怕是第一个听说自己怀孕之后一句‘哇哦’走天下的崽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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