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山也不制止,看闺女脸蛋红扑扑的,才给她抱着坐直了,解开头上的小辫子,哄着她说,“乖闺女,再背一遍,给你娘听听!”
阮笑笑只好满足他的心愿,骄傲地挺起小肚子,大声背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果然惊讶到沈月遥,看向阮文山求证,“我家胖团这么厉害了?”
都是一脸得意的父女同步点头,“对!”
第二天,阮家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好也不吃饭,粥和菜都在桌子上摆好,脸上带着期待。
阮笑笑也被家里这阵势吓到了,沈月遥给她理一下头发,先开场说话,“来,闺女,给大家背一句诗。”
阮家人齐齐看向小团子,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什么发布会的大领导发言现场呢。
“”阮笑笑紧张地吞了下口水,然后一鼓作气,“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哇,妹妹太聪明了!”
“妹妹上学肯定考第一”
“笑笑学的真快!”
“我孙女说话清楚呢!”
“”
阮笑笑被夸的脸都红了,打扰了打扰了,我这才一句,要是背完全首,估计明天就得放鞭炮庆祝了。
等阮家人吃完饭,阮笑笑还主动找到了阮文山,下定决心和他说,“爹,背诗!”
“嗯?我闺女不出去院子里玩,要背诗?我看看今天是不是换了个人?”阮文山一脸正经地逗她,拿她的小辫子摇来摇去。
“不玩,背诗!”阮笑笑很是坚定!早上才背一句,家里人就这么开心,那自己多背几句,反正也不难。
“行,爹去写下来几首,家里人有空的时候都能教你。”阮文山抱着她进屋去写诗集。
阮笑笑一边心疼自己突然有了作业,还固定表演,一边感叹爹的钢笔字真好看,还暖心地给自己写小册子!
阮文山一连写了五首诗,把纸叠在一起,“我们学一张,就拿出来一张。你拿着纸找家里随便一个人给你读都行。”
阮笑笑看了看,阮文山给她写的都是五言绝句,一张纸就一首诗,还在下面写了大意。
阮文山当即给她展示下五张纸,放到桌子上,让她抽一张。
阮笑笑搓搓手,“这个!”
一掀开,纸上是一首《悯农》,阮笑笑装着不懂的样子,“爹?”
“这个诗啊,你爷爷最会了。小时候去找你爷爷教你吧。”阮文山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给阮笑笑说。
阮笑笑歪歪头,然后听话的拿着纸去楼下走到楼梯口,闻着有香味,顺着味道去了厨房。
阮文军正在给李小红烤花生,农村的零嘴无非这些,家家户户都有自留地种花生,只是看谁家做的味道好点而已。李小红偏爱炒货,加些调味料一起炒,家里大人小孩都爱吃。
“这个碗里的一会给娘送去,她爱吃火大点的。”李小红给烤完的花生分开放,指使阮文军干活,自己做坐着吃他刚剥好的。
阮笑笑拿着纸进来的时候,被李小红看见,给她叫过来,“笑笑,来,吃花生。”
“大伯娘,好吃!”阮笑笑接过花生放在嘴里,慢慢吃。
李小红笑着摸摸她脸上的肉,“爱吃就吃一点。你拿着纸,是要去哪啊?”
“找爷爷!”阮笑笑吃了一粒李小红炒的椒盐花生,眯着眼睛说。
“那你帮大伯娘给爷爷奶奶拿去些花生吧,来。”
阮笑笑捧着李小红给拿的一碗花生,去了阮红旗和胡老太太的屋。
碰见阮红旗正给胡老太太梳头发,憨厚的老人这时候却是很手巧地给她挽个发髻盘起来。
阮笑笑看着眼前,不出声打扰,默默地冒着星星眼看。
胡老太太早就发现门口的小孙女,向她慈爱地招招手,“过来啊。”
阮红旗也坐在炕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孙女走过来,接过来她拿的一碗花生,剥给老伴吃。
“给我?”阮红旗看着她又掏出来一张纸。
“嗯呢,爷爷看!”阮笑笑点点头,爬到炕上,窝在胡老太太怀里。
胡老太太看着孙女乖巧地坐好,问老伴,“写的什么啊?”
阮红旗早年只会几个字,后来娶了胡老太太才跟着她在农闲的时候学了一些,也只限于简单的内容。
“一首诗。”阮红旗给老伴递过去看。
胡老太太一看这笔迹,就知道是二儿子在调侃老爹了,笑骂到,“你爹让你拿着来跟爷爷学啊?这混小子。”
“嗯嗯?”阮笑笑不明白地抬头看奶奶。
胡老太太给她回忆以前的事。
早前,阮红旗想学点文化,不然一张嘴显得文盲,给老伴丢脸。可是实在没有文化底子,胡老太太只好给他讲点简单的,教他写自己的名字,背几首耳熟能详的诗。可这背诗难住了阮红旗,在地里一把手的农家汉子,翻来覆去就会了一首《悯农》,还磕磕绊绊的,学了半个多月才记住。
后来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大了,阮红旗不能让孩子知道爹没文化,有样学样地不爱学习,就给他们讲了这首诗。小小年纪的孩子们都以为爹一个地里人都有文化,自己上学也得认真学。直到长大一些,才发现爹也就会一首。
今天阮文山提笔写诗的时候,就是想起了早些年的事,他爹拿着一首诗忽悠兄妹几个,所以让闺女来跟她爷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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