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苏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问:“不是,你告诉我在哪里见到了傅扬,你确定那个人是傅扬?”
那人冷笑了下:“你忘记我是干嘛的了?整个飞机场都是我家的,想调查一下谁还不是轻而易举。”
郑苏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调出来傅扬电话号码,我要去找他。”
那人嗤笑:“找他干嘛,打他抢了潘梵于?郑苏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长点骨气,潘梵于就是傅氏的禁脔,侄子玩完叔叔玩……”
“张志乐!”郑苏冲着手机怒吼一声。
那边停顿了下,无奈地叹声气:“真不知道潘梵于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跟疯了似的。”
说着,还是把傅扬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郑苏。
虽然在他心里,不想让自己好友掺和这件烂事里,那个潘梵于长得是很漂亮,但是联想到从小待在傅家,越想越觉得恶心。
拿到傅扬电话号码后,郑苏怕自己再晚点,傅扬会被傅玉书发现。
潘梵于那么惨,不就是为了保护傅扬吗?
如果傅扬被傅玉书抓到,潘梵于努力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喝了挺多的酒,眯着眼睛看手机屏幕,强打着注意力,把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没多一会儿,那边就接了起来,一个闷闷不乐的磁性男声从电话里穿了过来。
郑苏听着那个声音,释怀似的笑了。
好几年过去,还真是第一次听到长大后的傅扬声音。
“我是郑苏。”
“……”
“我知道潘梵于在哪儿,你先别回家,来王城小区。”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张志乐,他是我朋友,我让他告诉我的。”郑苏说:“你怎么回来了?”
傅扬没想到刚回到c市,接到的电话竟然是郑苏打给自己的,当时情绪就变得很差:“我回来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真对不起,下次再见,我还把你打进医院里。”
“对不起。”
“嗯?”傅扬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幻觉。
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听到郑苏的道歉。
“傅扬,你先过来,到了以后,当着我的面,问我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郑苏目光放在茶几上的盒子,他语气说不出来的惆怅:“潘梵于离开前给你了些东西,在我这儿。”
提到潘梵于这个名字时,傅扬心口猛地收缩。
过了会儿,“好,我过去。”
外面下了大雨,雨刷一下又一下清理着车窗玻璃。
到了以后,傅扬打开车门,任由大雨从头淋到脚。
郑苏坐在家里,听到门铃响了以后,才起来去开门。
看到长大后的傅扬,一张清隽的脸比幼时多了几分冷厉。头发湿漉漉的,下颚线还往下滴着水。今天温度低,郑苏赶紧让傅扬进了房间,去浴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让他擦干衣服。
傅扬来到客厅,深沉的目光触及茶几上的盒子,瞳孔猛地收缩。
本以为郑苏找借口,把自己引来。看到盒子那一眼,傅扬真的相信这是潘梵于给自己的。
郑苏从浴室里出来后,看到傅扬拿起盒子,一只手放在盒子里面翻来翻去。脚步停顿了下,那个盒子里有什么东西,自己并不知道。记得潘梵于万般叮嘱自己,一定要亲手交给傅扬,心想那是对傅扬来说很重要的吧。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到傅扬红了眼眶,拿着树叶放在眼下看。
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叶子,泛着枯黄,没有一点生机。
傅扬把叶子放下,又拿起来一个小本子,那是一个没写任何东西的小本子。
记得那是他们在泰国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女人把这玩意交给他的。
然后他才双手颤抖地打开那一封信。
郑苏看到那封信第一眼,就把毛巾递给傅扬:“先擦一擦吧,等会儿看也行。”
留下这句话,郑苏看他已经绷不住的表情,转身回到卧室。
郑苏离开后,傅扬倒抽着气,眼泪打湿了上面的字。
潘梵于说了很多,从他们小时候,到在九州的那些生活。
傅扬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他手上拿着那张纸,是潘梵于亲自写上的字。
潘梵于告诉傅扬,自己离开他,是因为他的病。
如若不能治好,这辈子都将活在痛苦中。傅扬应该是知道的,去复诊的时候,那些被家人带走的病人是什么样的,照顾病人的家人又是什么样的。精神方面的病不是吃药就能治好的,有需要病人配合治疗。
傅扬咬着虎口,直到尝到腥甜的血液,才渐渐松开。
看到下一段,潘梵于告诉她自己已经跟傅玉书订婚的消息。傅扬目光放在这一行字很久,像是读不懂这句话一样。傅扬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呼吸一下,心就疼一下。直到这时候,傅扬才知道所谓十指连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那些字,心里疼一下,连带着一条脉络到指尖上,疼得他攥紧拳头。
他们俩人订婚在去九州前,傅玉书容许她在结婚前放纵。所以她想去看看自己过得怎么样,毕竟小时候对自己很好。但是没想到会跟傅扬在一起,现在高考过后,答应了傅玉书要回来。
所以,潘梵于才会在结尾上,把他们两个人一年半的美好时光画上残酷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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