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只有脱臼后,他放了心。
这时,护士推着车进来,“佟医生。”
佟斯年颔首,转而看向宁蔚。
宁蔚顿时预感不妙,“干吗?”
“手。”
“这不是应该骨科医生来吗?”宁蔚紧张了。
一旁的护士笑着说:“放心吧,佟医生的医术很好的,您这只是脱臼,病情不复杂的。”
宁蔚心理有障碍,下意识地往后躲,“我要看骨科。”
“骨科今天忙,得等两小时。”佟斯年边说,边戴一次性手套。戴好后,他又把口罩戴上,看向宁蔚时,眼睛像多情的春水,压抑着细碎的渴求。
“相信我。”他沉声。
宁蔚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周身被一种神奇的魔力笼罩。
佟斯年的手法非常娴熟,看了两眼CT片子,腿岔开了些,挨着宁蔚坐得更近。
他轻触他手臂,“来清礼做什么?”
“有事。”宁蔚又开始紧张。
“还走吗?”佟斯年确定好位置,掌心覆上脱臼的关节处。
宁蔚颤着声音,“走。”
佟斯年默了两秒,掌心不断微调位置,细细摩挲。
时间被拉长,每一刻都是窒息的折磨,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受伤的骨头上。她害怕,忍不住开口,“佟斯年,我怕疼。”
佟斯年手一顿,慢慢抬起头,如果眼睛会说话,那么此刻,他说的一定是:是啊,谁都怕疼。可你还是那么心狠,让我疼了好多年。
佟斯年的视线重新落到她手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温声:“怕疼,就多休息几天,别急着走了。”
话落音,宁蔚“啊”的一声痛哼。
佟斯年的手使了力,一揉一推快准狠。
十几秒的痛感渐淡后,竟然好了。
“稍微动一下我看看。”佟斯年面色始终平静。
宁蔚还是不敢。
佟斯年从胸口的衣兜里拿出钢笔,伸向她,“来拿它。”
宁蔚终于伸出手,痛还是有,但能忍受。刚碰触笔帽,佟斯年掌心一收,一个很微妙的力道,就把她的手带了过来。
指尖碰指尖。
他是热的。
宁蔚下意识地缩手。佟斯年弯了弯唇,“看来是没事了。”
这点小动作,宁蔚一清二楚,她不自然地挪开眼,淡淡应了声:“谢谢。我可以走了吗?”
她这脱臼处理简单,这段时间注意一下就好。小护士刚想开口这么说。
佟斯年接话:“不可以,留观一晚。”
宁蔚张口欲辩,又被他打断:“听话。”
男人的眼神豁达从容,越安宁无事,越让她心悸忐忑。外面还有很多病人,佟斯年也没感情用事,恪尽职守地去忙了。
小护士倍感新奇地念叨:“你运气真好,佟医生亲自给你处理。你手慢一点啊,我给你上个夹板固定一下。”
“谢谢。”宁蔚套话问:“他是新招的?”
“不是,佟医生去年从重症科调到急诊。年轻有为,是咱们医院的明星医生,很受领导重视的。”小护士满眼星星,“轮岗完善履历,明年重症科的副主任提拔,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宁蔚没搭腔。
“你等等,我去拿卷纱布。”
等护士拿完回来,休息室已经空无一人了。
“佟医生,刚才那个脱臼的病人自己走了。”护士趁空档,跑到佟斯年办公室。
佟斯年一身白衣工整,背脊挺直地坐在那儿。手一顿,然后继续写病历,“嗯,知道。”
护士还想再说几句,但一看到佟斯年过分平静的反应,就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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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龄这边有专人过来处理,宁蔚坚持着,坐了最早的航班回B城。
俞龄觉得宁蔚很反常,“你怎么跟逃难似的?你在清礼欠了钱啊?”
宁蔚抿了抿唇,“是啊。”
俞龄凑过脸,漂亮的眼睛直眨眨,“没欠钱,欠了人吧?”
宁蔚还是原来的表情,“是啊。”
“没意思。”俞龄努努嘴,告诉她:“待会刑尧来接我们。”
俞龄撞车这事儿,也有人拍了小视频,什么网红千万豪车被撞,一死两伤,标题就浮夸。阿芙上了下后台,粉丝消息都给挤爆了,担心俞龄安全。
“我晚上上播,亲自报个平安。”俞龄问:“你呢?什么时候直播?”
宁蔚指了指自己的手。
得了,又不知猴年马月了。
刑尧早早等在接机口,一八五的个子是真惹眼,见着宁蔚后,挺憋火,“这叫没什么事?”
宁蔚不喜欢小题大做,“脱臼,接回去了。就夹个板子固定一下。”
一路上,俞龄把自己说得可惨,什么一代车神美梦败在了货车司机身上。刑尧时不时地看一眼宁蔚,只看她。
俞龄酸死了,“我再也不坐你俩的车了。”
刑尧终于想起后排还有个她,“你这段时间别碰车,自己几斤几两没数?你要敢胡闹,回头我就跟你哥说。”
俞龄:“行啊,那你给我当司机。”
刑尧:“我副驾不坐别的女人。”
俞龄又气又酸,转而向宁蔚告状:“你管管他。”
刑尧还有点期待,方才还硬茬茬的眼神,落到宁蔚身上时,就变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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