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文七郎醒来后,不论怎么询问,他都一口咬定只是自己冲动,倒也不指责江熠给他投毒。
这事儿明面上,算是压下去了,可暗地里,依旧有不少人暗自揣测,是江熠怀恨在心将文七郎毒害,而文家是迫于相府的权势,不得不忍气吞声。
便是江夫人想要从文九娘身上入手,可文九娘借着待嫁的借口,根本就不见人。
相府众人,这些时日都只觉得自己好生被恶心了一番,偏偏文家不管明里暗里,都是无辜得很,明显是叫人当了刀子,拿他们当挡箭牌也不厚道。
江苒便情不自禁地看着那文九娘空闲下来的位置,问道:“……这文九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菁一怔,旋即才歪着头想了想,她皱着眉道:“……嗯,文文静静柔柔弱弱那样子的,平日话不太多,很腼腆的一个人,唉,她其实也就比我们大个一两岁,文家怎么就这么急着要她嫁人?”
江苒也觉得奇怪。
她将文九娘的名字、嫁人、富商略略联系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偏偏此时,学堂的门口,“吱呀”一声,又叫人打开了。一个颐指气使的声音在外头道:“本县主受不了这里头的灰尘漫天,如今几日没来了,你们把人都赶出去,仔仔细细地掸尘一番,再来请我进屋。”
江苒听见这个声音,微微挑眉。
哦,是那荣安县主来了。
旋即,便有仆役鱼贯而入,一个个皆是粗声粗气,不甚客气地将在座的娘子们都请离了座位,将人往外赶去。
这里不少娘子们都出身高贵,可再贵也贵不过县主,便是面露不忿,也只能忍下了。
徐家姐妹是此间主人,此时此刻,不由对视了一眼。
便是温柔娴静的三娘子,瞧着都不太愉快,而徐菁则根本不愿掩饰自己的不屑,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嚣张跋扈,不讲道理!”
话虽如此,可楚国公府并不能承担得起得罪荣安县主的后果,徐循、徐菁便俱都站起了身,预备一道往外走去。
她们看江苒不动,似乎有些困惑,徐菁看了看外头,只是小声道:“苒苒,这荣安县主最是蛮横无理,平日出门都带了打手,跟条疯狗一般,你还是别同她一般见识了。”
江苒微微挑眉,只是问,“她即便是在别人家中,也如此嚣张?”
徐循微微叹了口气,只道:“平昌郡王同郡王妃都十分宝贝这个独女,我等不愿同她一般见识,横竖无非是掸尘罢了,出去站一会儿,很快便过去了的。”
说话间,旁人已是走得一干二净。奴仆见江苒等人不动,便不悦地呵斥道:“你们听不懂人话吗?县主要叫我等掸尘,你们赶紧出去!”
说罢,甚至上手,推推搡搡了起来。
江苒心里头都奇怪极了,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能嚣张跋扈没脑子成这个模样。她端坐着不动,只是低声叫了一声三七。
三七守在门口好久了,身为暗卫的职业素养,让她在听见自个儿名字的时候反应飞快。她忙走到江苒身边,一手拎开一个闹事的奴仆,像是丢小鸡仔那样,将两人纷纷丢开。
旋即她一闪身,挡在了江苒跟前。
外头很快传来了荣安县主不悦的声音,“里头是谁?徐家的三娘同六娘?!你们是不要命了么,敢同本县主作对!”
江苒冷静地道:“不巧,还有我,县主今儿这是来上学的?真真是好大的威风。”
荣安县主:“……”
她已经闭门不出好几天了,就是觉得当日宫宴太过于丢人,想要避一避风头!
眼见着风头过去了,她终于敢出门了……可怎么哪哪都有江苒!
作者有话要说:
苒苒:让我想想,今天这桩事情跟谁告状比较好,是我阿爹阿娘呢,还是我阿兄呢,还是太子哥哥呢,还是皇后娘娘呢?
荣安:告辞!
第47章
荣安县主论起身份, 原该是女眷里头一等一的尊贵。她爹平昌郡王替圣人执掌兵部,乃是圣人心腹,比起旁的皇亲国戚们来说, 他有实权,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但是今年年初, 平昌郡王几回办事不利,遭到了圣上呵斥,虽不至于被褫夺权力, 但是渐失帝心是肯定的。一个失了权势的王爵, 比起从皇帝还是东宫之时便战战兢兢随侍左右的江相,自然是分量不够的。
荣安先头还没看清楚里头的关窍, 不然也不会在当日宴席之上, 当中开口讽刺江苒。她那会儿只是觉得江苒的出现太过于蹊跷, 同京城的众人们一般们都不太信那命格之说, 怀疑江苒没准不是相府的女郎, 她又仗着自己的身份, 大大咧咧地便开口提了。
结果她实打实地撞了南墙, 甚至连皇后都得罪了。
荣安虽然有些跋扈,倒也不至于完全没脑子, 才吃过苦头, 如今哪里还敢再惹上江苒。
自江苒说过话后,她的笑容便僵在脸上, 旋即才见里头三位娘子一道走出来。
徐家三娘同六娘她是认识的, 这儿虽然是徐家的地盘, 然而这两姐妹从不敢与荣安县主叫板, 。
反而是后头的那名绿衣的小娘子,叫荣安县主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那小娘子生得袅娜高挑的身材, 缓缓走出来的时候,眼睛微微一抬,露出三分笑意,便在清雅无双之中,又添两分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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