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子殿下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男子,连江锦都要退一射之地,在场的娘子们,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有没有对他生出过什么小心思。
然则,她们也算见过裴云起在江苒跟前是如何的万般温和妥帖,对比起来,自个儿也觉得索然无味,且江四娘又受众人喜爱,要说她能当太子妃,大伙儿都还算服气。
有人就道:“我听说,蒋刺史同圣人求的,便是侧妃之位。他家要做皇亲国戚的野心,真是时时刻刻都摆在面上呢。”
江苒一怔,旋即道:“侧妃?”
“正是,”那说话的娘子轻蔑又不屑,“他家还以为,一个侧妃真的能翻天了?”
她们皆是出身高门,是绝对看不上那区区侧妃之位的。
江苒一时没有说话,边上的荣安反倒先安慰她,“不会的,太子殿下那么喜欢你,肯定舍不得。”
江苒想了想,只是笑道:“由着他去吧。”
她可不觉得裴云起能答应。
……
蓝依白同江锦的婚事,着实有些传得轰轰烈烈,连京中的帝后都知道了此事。
皇帝得知后的第一反应,是向皇后求证,“我记得阿锦的年纪同咱们阿缪相仿?”
皇后道:“差不多,怎么了?”
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只道:“你先头同我说,江四娘颇得阿缪青睐,我瞧了瞧也的确是个好孩子,可又这么久过去了,他俩怎么还丁点儿动静都没有?连阿锦都冷不丁就订婚了,咱们的阿缪的婚事,什么时候能有进展啊。”
皇后不由奇了,“怎么,难道又有人来同你打听了?”
皇帝知道她素不喜欢宁国长公主,便只是含蓄地道:“蒋刺史今儿回京了,他发现了金矿,立了大功,我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只说膝下长女终身之事未定,希望我能做主。我一听就听出来,这是还对太子侧妃之位念念不忘呢。”
太子侧妃的地位不比太子妃,一向是拿来拉拢世家,为太子登基后铺路的一个好法子,按理说在有太子妃之前,便要先有一位两位太自侧妃定下。
可是当今太子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皇帝又好不容易才同他缓和了关系,自然不敢贸然应下。
皇后听得出神,良久才讥讽地道:“他家倒是从来不掩饰野心。”
什么挂念长女婚事,都是借口。
这位蒋家二老爷,可不是善茬,他后院里头莺莺燕燕,庶女不知道有多少个,蒋蓠又不在他膝下长大,他要是真挂念才有鬼。
不过是看着蒋蓠到底算是嫡女出身,要想攀上太子,也非蒋蓠不可,这才装出一幅慈父模样。
皇帝见她不喜,便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阿缪是太子,若是身边一直没个人,也难怪下头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太子妃的位置。”
皇后道:“那也不能是蒋家,他们同长公主眉来眼去好久了。”
“也不算眉来眼去罢,”皇帝对自己的长姐也算有几份感情,闻言踟蹰着辩驳,“蒋家是先头的闻将军的旧部,同长公主自然是有交情的。”
皇后又道:“也不算毫无进展,我听云间说,云起近来常出东宫,应当是去寻苒苒玩了,他好不容易活泼开朗些,你且消停消停。”
皇帝这才无奈地应了,又撺掇她道:“改日你再探一探他的意思,若是合适,我便下旨指婚,眼见着阿锦都要订婚了,我心里头痒得很,当初江相娶亲便比我早,如今他的儿子居然又压我儿子一头,真叫人不忿。”
因着蒋刺史回京,他算是如今京中炙手可热的一号人物,长公主的夫君闻将军曾是他上官,长公主本人亦同他有些交情,便特特设宴为他洗尘。
宁国长公主一贯爱热闹,她的宴席,一贯是爱叫一些年轻人的,这次也不例外,给城中年轻的郎君娘子们都发了帖子。
江苒也接到了。
她对于这位素未谋面,却如雷贯耳的姨父颇为感兴趣,拿到了帖子便往江夫人处跑。
江夫人反倒很奇怪,问:“苒苒,是听说了蒋刺史同陛下所提之事么?”
江苒道:“我是听说了,倒是不太在意。”
江夫人看了看女儿淡定的深情,不禁有些奇怪起来——她这好像是真不在意,难不成她听说自家的傻苒苒用太子殿下近来十分亲近之事是假的?还是他们还继续停留在兄妹情中?
江夫人道:“那你在意什么?”
江苒道:“我很奇怪为什么长公主同蒋刺史关系这么好,还要她来为蒋刺史洗尘接风,他们二人是旧相识么?”
江夫人这才同她说了当年之事。
那会儿太子虽然过得战战兢兢,但是裴朝霞身为先帝长女,却也还算是受宠爱的,要不然也不会嫁给了炙手可热的闻将军。
裴朝霞原本只是个娇滴滴的公主,忽然嫁给众人口中的好儿郎,本来该高兴,结果婚后第二日边疆就起了战事,她不得不收拾行囊奔赴边关,一去就是数十年。边关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但是闻将军保家卫国,京城众人,都对他颇为景仰,便连长公主有受人敬重,这夫妇俩在回京后,搅和进当年夺嫡之争,的的确确是为今帝出了不少力。
“至于蒋刺史,”江夫人淡淡说,“他是闻将军旧部,闻将军死后,旧部离散,混得也不大好,不然蒋蓠也不会被他们送到我这儿来养了这许多年,后来的刺史之位,应当也是长公主替他争取来的。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想来是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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