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有些怆然,苦笑道:“我们哪里会呢。”
她早就明白,自己那是痴心妄想了。
苏娘子倒不像她那样对裴云起有那么深的执念,只是笑了笑,漠不关心的模样,“太子殿下虽好,却不值得我连自己的体面都不要,非要去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蒋蓠匆匆地避开她的视线,只是道:“……我去更衣。”
说罢便离席走了。
与此同时,江苒跟着那引路的侍女,兜兜转转,到了一处小院之中。
她面上的红晕越走越深,额头沁出一点儿汗水,像是觉得困乏,看了看眼前的院落,迟疑道:“此处瞧着并不是净房。”
侍女福了一福,笑道:“奴瞧四娘子是困了,便想着引您过来在此略作休息。”
江苒赞许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侍女又冲着一边的三七道:“那劳烦这位姐姐在外等候,我带娘子进去安置。”
三七的面色有些古怪,好久,像是十分勉强地忍住了嘴角的抽搐。
她看了看自家娘子,发觉她还是扶着额头,一幅弱不禁风,娇娇怯怯的模样。
三七:“……娘子,真的不要我陪您进去吗?”
江苒道:“便叫她带我就是了,你在外头候着罢。”
三七无法,只能应下了。
江苒慢慢吞吞地进屋,在那侍女的示意之下,躺到了屋内的软塌之上。
她声音带着倦意,还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娇媚,只是道:“……我睡一会儿,你先退下吧。”
侍女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旋即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没过多久,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闻景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身影,虽然隔着层层纱帐,他看不分明,依旧激动得两手微微发抖。
他仿佛已经看见那乖戾的江四娘在自己身下雌伏,呻.吟求饶的模样了。
一个过于嚣张跋扈的美人,美则美矣,总叫人有些敬而远之,可要是平日跋扈的人忽然任人宰割,便乃是除了美色之外的第二重诱惑了。
屋内香料冉冉,气氛暧昧又旖旎。
那帐中人影毫无动弹,可闻景脑中早已浮想联翩,顿时忍耐不得,拨开纱帐,走了过去。
他一面走,一面脱下外袍,走到床边,便见一双藕粉纻丝绣花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边,而帐中情景逐渐在眼前明了起来。
他有几分急切地爬上床,伸手摸向了那道人影,轻声笑道:“任你再如何是世家千金,如今也不照样成了我的玩物?”
他越想越兴奋,眼睛微微涨红,简直不能自抑。
锦被被掀开,他却忽然一愣。
里头分明只有一床被子虚虚拢着,哪里有江苒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忽然感到耳后一阵风声袭来,闻景大惊失色!
他想要躲避,可他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躯,如今又哪里来得及做出反应,“砰”得一声,被一个袭来的东西砸得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
因着他尽力向前爬了一爬,倒是没有被直接砸晕,却也没了动弹的力气,只能睁着眼睛,呼吸急促地看着江苒。
他低声说:“你——!”
江苒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闻景,见他面露惶恐,便微微笑了笑起来,她略略一松手,方才拿来袭击闻景的那凶器——一只瓷瓶儿,便落到了地上,“啪嗒”一声,碎成了几片。
江苒在其中挑挑捡捡,选了一块趁手的,拿起来,朝着闻景走了过去。
旋即,闻景惨叫了起来。
……
今日长公主办席,江家的三位郎君亦在席间。
徐循身边的侍女过来传话的时候,江洌一听,简直气得不知道该先骂谁比较好,只能重重地拂袖,道:“胡闹!”
江锦江熠同时看了过来,江洌忍着惊惧,一面同那侍女往后院赶,在路上又低声解释了发生之事。
同时,徐循也赶了过来。
江洌一见到她,脸色沉得几乎能滴水,他恨道:“你怎么就由着她胡闹!”
徐循道:“我给了她护身的东西。”
“你能给她什么护身的东西?——”江洌本来还要训斥她,忽然见徐三娘一双眼睛文文静静地看过来,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头。
他忽然想起了,先头徐柔是怎么出的事情。
好吧,徐循也许的确能给江苒护身之物。
江洌清俊的面庞微微扭曲了一下,恨恨道:“歪门邪道!”
徐循对着他也没有旁人那样的耐心,闻言冷笑一声,并没有与他继续呛声的意思。
江锦冷静道:“先找苒苒。”
没过多久,众人便寻到了江苒,严格地来说,他们是被惨叫声吸引进来的。
江熠迷茫地道:“这声音听着像是个男的?”
众人忧心江苒,便破门而入。
他们一进来,就发现闻景衣衫不整,被五花大绑绑在床柱上,脸色惨白,奄奄一息,叫得好似杀猪一般凄厉,他道:“若你现在放过我,我可以既往不咎!江四娘,你要做什么!我娘不会放过你的!你把凶器放下!放下!我要喊人了!救命!救命!杀人了!”
而江苒面色镇定,手中捏着一枚锋利的瓷片,正在闻景脖子上比划,闻言十分漫不经心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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