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叫什么名字?”陈帝不耐烦打断她的话。
“冬……冬儿。”
陈帝扭头,“福禄, 你亲自去把人找来。”
大监得令刚出内殿,便撞见匆促赶过来的闵贵妃。
“大监步履匆促的要去哪儿?”阿袖笑着问。
“去办差,”大监冲闵贵妃行过礼,“陛下说了,贵妃娘娘来了,直接进去便是。”
阿袖还想问什么,大监拂尘一甩,躬着身子道:“陛下催的紧,老奴先走一步了。”
“阿袖……”闵贵妃攥了攥阿袖的手腕,似是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抬手理了理鬓发,进了内殿。
“之后,臣又让人去查了那日金宴盏骑的马……”
甄让说到一半,外面传来环佩叮当的声音,闵贵妃轻移莲步进来,朝陈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来了就站那儿好好听听,听听朕的女儿们是怎么设计朕的嫔妃的!”
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通的闵贵妃有点懵,正要说话时,陈帝已经冲甄让道:“你继续!”
“之后臣又让人去查了那日金宴盏骑的马,发现那马曾事先被人喂过马醉木……”
“马吃了马醉木会昏睡晕厥才是,怎么会当街冲撞呢?”傅子垣当即提出质疑,并意有所指道,“臣体谅甄大人想为六公主开罪的心情,可也得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才是啊!”
甄让声音四平八稳道:“我问过兽医,只要控制好量,只会让马产生困顿。”
“既然困顿了,又怎会当街冲撞贵人?!”傅子垣步步紧逼。
闵贵妃站在一旁,心里闪过无数猜疑。
贾甄甄跟傅子垣并无交集才是,可为什么傅子垣要针对贾甄甄?!
甄让面无表情看着傅子垣:“如果傅大人有好好查,那就应该知道,当天永宁街有新店开张,燃放了炮竹,有孩童顽劣,曾将炮竹扔到马蹄旁,马在困顿之际受惊,才会不受控冲向贵人的马车。”
傅子垣这才悻悻闭嘴。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陈帝适时开口,“可这一切跟小四有什么关系?”
原本还在想,傅子垣为什么在针对贾甄甄的闵贵妃猛的抬头。
眼底迅速闪过一丝窃喜。
“给金宴盏喂马醉木的,是六公主身边的一个宫人……”
陈帝皱眉,正要说话时,甄让又慢吞吞补完后半句,“而这个宫人是四公主安插在六公主身边的眼线。”
说着,甄让从袖中掏了张纸递上去。
上面清晰写了,这个宫人同四公主府里一切详细往来。
“混账东西!”
陈帝一把桌上的茶盏摔到地上,捏着纸张的骨节泛白。
“陛下息怒,小心伤着您的手!”闵贵妃虚情假意关怀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看来把贾甄甄嫁给甄让,果真是个明智之举。
她和贾敏明争暗斗多年,都没撼动她分毫。
甄让一出手,就让陈帝生这么大的气。
或许利用这次的事情,她能一举扳倒贾敏!
闵贵妃正想火烧浇油时,有宫人来报:“陛下,四公主来了。”
“她来得倒是时候,”陈帝冷笑一声,“宣。”
很快,一身湖蓝色锦袍,做男子装扮的贾敏快步进来,“儿臣参见父皇。”
“瞧你干的好事!”陈帝一把将甄让递上来的证据扔到她面前。
贾敏一目十行扫完,当即叩首道:“父皇,儿臣冤枉……”
“解释的话等会儿再说,”陈帝打断贾敏的话,看向甄让,“你还查到什么?”
“在莲贵人出事之前,甄妩曾同四公主在明月楼见过一面。”
贾敏跪的笔直,“我曾与甄姑娘在江南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在街上碰见,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臣查到的就这么多。”
甄让似乎对她们两人见面完全不在乎,说完之后,冲陈帝拱拱手又退了回去。
已经做好甄让发难的贾敏一顿,转瞬就想通了其中的缘由,后背迅速浮起一层冷汗。
甄让卡在这儿,按照陈帝多疑的性格,定然会将所有事联系在一起。
那么莲贵人出事,贾甄甄成‘凶手’,佛寺路上追杀,盛京中的谣言,这些事情,就成了一环套一环的局。
甄妩如今被抓,那么在这之前,与甄妩见过面的她嫌疑最大。
贾敏张嘴想解释,可现在解释,只怕会让陈帝更猜疑她。
正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时,傅子垣打破了一室寂静。
“哟!那可真是不巧了,我查到的跟甄大人简直是南辕北辙。”
陈帝没什么表情道:“说。”
“据臣所查,六公主和甄小姐姑嫂关系很好,六公主曾派人跟甄小姐送了好几次东西,且在金宴盏当街冲撞贵人那天,甄小姐还在六公主府上说话。听闵少爷说,那日他去甄家报信,甄小姐怕金小姐的事情连累到六公主,让人堵住死活不让他进呢!”
傅子垣一番话,顿时让贾敏觉得柳暗花明,当即便道:“儿臣问心无愧,还请父皇明察!”
闵贵妃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心里把傅子垣骂了个遍。
刚才甄让点到为止的话,足以让贾敏这次吃不了兜着走。
可傅子垣却替贾敏出头,难不成贾敏已经拉拢了傅子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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