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闭目养神的甄让,唰的一下睁眼,看着闵贵妃,轻轻笑了笑:“可据臣所知,六公主的生母,是已故的甄妃娘娘。”
“是,小六的生母不是本宫,可她是本宫一手带大的,本宫怎么可能会害她!”
闵贵妃不明白,嫌疑人是明明是贾甄甄和贾敏,怎么现在突然又成她了?!
方鹤是她派去监视贾甄甄的不假。
可这个节骨眼上,这事被抖出来,那么莲贵人滑胎这盆脏水就会泼到她身上!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
“朕这不还没盖棺定论呢!你急什么?”陈帝打断闵贵妃的话,扭头看向方鹤,“你说是贵妃指使你的,可有证据!?”
“奴才原本不在揽华殿伺候,是六公主要成亲时,被贵妃娘娘选中,调去做陪嫁随从,离宫之前,贵妃娘娘曾用奴才的姐姐要挟,要奴才随时盯着六公主的一举一动。”
闵贵妃权衡利弊后,嘭的一下跪下来,当机立断道:“皇上,方鹤是臣妾派去小六身边的不假,可臣妾是担心小六受委屈啊!这门婚事是小六强行逼迫来的,臣妾是怕她婚后受委屈,这才让人……”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甄让出声打断闵贵妃的话,讥笑道,“臣与六公主这桩婚事,还不wedfrtyukk;是拜贵妃娘娘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成的么?”
“哦,”陈帝饶有兴致看过来。
闵贵妃神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难不成她看错了?!当初甄让求娶贾甄甄,真的只是为了负责?!
却听甄让又道:“不过还是得多谢贵妃娘娘,臣才能如愿以偿娶到六公主。”
眼看着话题要跑偏了,傅子垣轻咳一声,道:“虽然臣也好奇,甄大人与六公主婚事的内幕,可现在我们不是在说贵人滑胎的事情吗?”
“此事稍后再说,”陈帝抬手示意方鹤继续。
“在得知六公主让金小姐给傅将军送花娘小倌时,贵妃当即传信,让奴才那天想办法拖住六公主,奴才这才去找了甄小姐。”
“贵妃为什么要阻止小六给傅子垣送人?!”
陈帝这话本是问方鹤的,闵贵妃却急急开口道:“小六性子顽劣,臣妾得知他要给朝中重臣送花娘,觉得会惹人猜疑,这才让方鹤将她拦住。”
嗬!闵贵妃倒是巧言善辩!
当初明明是她逼贾甄甄去私下拉拢傅子垣。
可现在,嘴唇一碰,竟然就成是贾甄甄性子顽劣了!
甄让拢在袖间的手攥了攥,贾敏已经开口了。
“贵妃娘娘这话就有趣了!您觉得小六此举会惹人猜疑,按常理来说,那时不应该拦住去挑选花娘小倌的金宴盏吗?怎么反倒让人拦住小六呢?!”
闵贵妃和四公主是死敌,对方都想置彼此于死地。
虽然今日甄让很想亲自为贾甄甄报仇,但现在还不是他跟闵贵妃撕破脸的时候。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日过后,她再也不用如履薄冰过日子了。
“金宴盏挑选花娘小倌又如何?”
闵贵妃闵贵妃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到最后不还要给小六过目之后,才能送给傅将军吗?!”
“那可真是凑巧了!在贵妃娘娘让人困住小六的时候,怎么金宴盏偏偏在街上冲撞了莲贵人?!”贾敏步步紧逼。
闵贵妃掌心冒汗,可也不愿意被贾敏一直牵着鼻子,当即反驳道:“四公主莫不是忘了,刚才甄让说了,是你的暗探给金宴盏的马喂了马醉木,在街上受惊后才会冲撞莲贵人!”
贾敏被问住了,那是她来之前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皇上,臣有一个疑问。”傅子垣适时开口。
冷冷看着闵贵妃和贾敏争吵的陈帝,扔了个“说”字。
“皇上,莲贵人那日外出上香,知道的人应该极少吧?”
这话一出,闵贵妃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傅子垣是贾敏的人了。
陈帝眼睛一眯,看向旁边的大监。
大监立马道:“那日莲贵人是隐了身份去的,应该只有她宫内的人,和宫门口值班的侍卫知道。”
“那就带莲贵人的宫人来。”
闵贵妃手中的帕子已经皱成了一团。
她已经把人处置了,现在死无对证,她没什么好怕的了。
闵贵妃正打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请安声。
猛的扭头,就对上一双怨恨的眼睛。
闵贵妃瞳孔猛的一缩,脸上血色消失殆尽。
“贵妃娘娘,您没想到,奴婢竟然还活着呢吧!”
来人一张圆脸,长得喜庆又讨巧,可现在对闵贵妃来说,却如冤鬼索命。
闵贵妃想说话,可极度惶恐之下,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反倒是本该已经死了的冬儿,嘴皮子上下翻飞,噼里啪啦全交代了。
“那天,六公主入宫为金小姐求情,贵妃娘娘怕惹祸上身,便……暗中让奴婢,去攀咬六公主。”
“你撒谎!”
闵贵妃没想到冬儿会‘死而复生’,瞬间全乱套了,慌乱跪在地上,将平日里的温柔娴熟统统抛到脑后,祈求道,“皇上,她在污蔑臣妾!臣妾那么心疼小六,怎么可能会让人去攀咬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