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意外也不能有。
甄让道:“之前阿袖的事情——”
“阿袖?!”惊蛰一瞬间回味过来,他拳头紧握,恨得咬牙切齿,“这闵贵妃真是一个祸害!”
甄让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笑了。
这次从皖南回来以后,甄让就经常会一个人待着。
偶尔,他眼睛里光一闪,会让惊蛰心一沉。
惊蛰轻声道:“公子,皖南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完,这个事情到最后,不知道……”
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陈帝就是这么个样子,总喜欢把事情拖着,最后实在不能拖的时候,一下子快刀斩乱麻。
这一次,甄让这么大费周章地将徐大夫带回来,可不是让事情就这么平淡完了的。
但是陈帝明明知道徐大夫已经到了盛京,却久久没有动作。
甄让知道惊蛰的意思,他伸手,轻巧折下一支梅花,薄薄的眼睑垂下来,轻声道:“由不得陈帝,既然贾敏要动手,我们就先发制人。”
“公子想怎么做?要不要知会一下六公主?”
“不必了。”
甄让不想贾甄甄卷进来,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露馅儿。
***
转眼就到宫宴这天了。
这一天没有下雪,却下了一场雨。
夜里进宫的路上湿淋淋的,街道两边都挂着红灯笼。
贾甄甄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着外面。
甄让笑,“看什么呢你?这么有意思?”
贾甄甄道:“当然有意思啦,我以前出宫归出宫,但是从来没有在除夕这一天跑出来的,你别说,宫里的灯笼虽然好看,但还是比不上这宫外的。”
“有什么不一样?”甄让问。
“说不上,但就是觉得不一样!”贾甄甄笑嘻嘻,“就像我喜欢你啊,没有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挺喜欢的。”
能说出理由的喜欢,或多或少,并不算什么真的喜欢。
甄让心没来由跳乱了一下。
“甄甄——”
他才喊出口,已经到了宫门边。
贾甄甄疑惑地看着甄让,甄让却摇摇头,没有在说话。
两个人进了宫,过了一会儿被宫娥引着去宴席上,贾阮和贾敏已经落座了。
贾甄甄一坐下,瞬间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
闵思琢也在,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时候,闵思琢轻轻笑了一下。
贾甄甄更诧异了,趁着倒酒的时候,偷着问甄让,“怎么回事啊?我感觉今天晚上,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吗?”甄让只是笑笑。
!
贾甄甄瞬间明了,“肯定有事情,你一早没跟我说!”
甄让闹不过她,便轻声将自己猜到贾敏要动手的事情告诉了贾甄甄。
贾甄甄一脸惊讶。
贾敏这是没有其他的招数了吗?!
贾甄甄正要说话,她对面坐着的贾敏已经站起身,对陈帝道:“今日宴会,女儿便给父亲说几句吉祥话。”
贾敏跟陈帝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贾甄甄小声道:“那等一会儿,我是认还是不认呢?”
“你……”
那边贾敏说完了话,忽而矛头直指贾甄甄,她立马跪下,道:“回禀父皇,儿臣有事要说!”
陈帝微不可查地皱一下眉毛,道:“你说。”
贾敏得了授意,登时嘴皮子翻飞,将阿袖的事情和盘托出。
“阿袖曾经告诉过儿臣,真正的六公主已经在佛寺溺水而亡,甄妃怕人怪罪,便让人李代桃僵顶替了六公主的身份。”
众人一片哗然。
贾甄甄呆愣着。
贾阮瞥一眼贾甄甄,不怀好意的笑了。
陈帝坐在上座,过了好半晌,他盯着杯中的酒,道:“证据呢?阿袖已经死了,还有谁能证明你的话?”
“父皇一验便知!”
贾阮适时开口道:“是啊,父皇,兹事体大,还是要慎重。毕竟闵贵妃生前对贾甄甄确实不错,宠的比小九还要宠,你说是吗?九妹?”
贾姝一直坐在一遍,甄让一早派人跟贾阮通过消息。
贾阮佯装惊讶,慌张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六姐姐肯定是父皇的子嗣,你们两个空口无凭,是在污蔑六姐!”
陈帝颇似头疼一般,放下酒杯按按太阳穴。
“他又头疼了。”方知莲小声嘟囔,贾姝一个眼神飞过去,方知莲耸耸肩膀,无所谓地不说了。
贾阮这么一说,果不其然,贾敏便道:“是不是,得验过了才知道!”
下面一堆人吵吵成一团。
而后,终于慢慢静下来,都在等待着陈帝的裁决。
过了好半天,陈帝终于抬头,威严地道:“那就验一验吧。”
内侍利索去端了一盆清水上来。
陈帝先滴进去一滴血,而后在太医的注视下,贾甄甄也滴进去一滴血。
两滴血落在盆中,贾敏瞪大了眼睛看着。
果然——
贾敏扭头,对陈帝道:“父皇!两滴血不相融合,贾甄甄不是您的骨肉!”
陈帝却像是疲惫一样,并不回答贾敏这个事情,只是问,“小四,你为什么会选在今天说这件事?依照你说的,阿袖临死之前,你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你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说出来?贾甄甄欺君,你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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