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忍不住低笑出声,收紧了手臂,“娘子,咱们去文苑书阁。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相信应该会有咱们都欣赏的佳人。”
“好。”阿鸾柔顺的点了点头,任丈夫牵着自己的手,缓缓自女子身边走过。经过那女子身边时,她可爱的歪了歪头,娇~声道:“给姑娘个建议,下次可别把唇印随意送人了,那可是把自己的缺点送到人家面前去,得不尝失。”想必,这女子往日里用这一招勾到过不少人,如今在京中应该也很受浪荡文人的追捧,不然不会如此自信的送出暖昧信件,还当众拦人。
蓝衣女子气得双眼通红,死死的握紧玉手。自她出名以来,就从未受过如此侮辱。陆离、谢氏你们等着,此辱不报,誓不为人!
阿鸾算是说过便走,反正一个欢场女子能把她怎么样。陆离却把那女子眼中的怨恨看得一清二楚,他淡淡扫了自己的随从一眼,那人点了点头,转身追随那女子而去。
小夫妻两个在御街转完,眼看着已经夕阳西下,街边的酒楼、茶肆都已红灯高悬,阿鸾才心满意足的被陆离扶上马车,往家中行去。她照例依在丈夫怀中,小小声的问:“你叫阿城追那女子做什么?”他们主仆的眉眼官司,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呢。
陆离低笑出声,高~挺的鼻子轻轻厮~磨着怀中人颈间娇~嫩的肌肤,“看看她是谁,如此大胆。”对于陆离来说,他从来都不敢小瞧任何人的破坏力。既然得罪了,也起了怨恨之心,就得尽量掌控在自己手中,省得有个万一。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阿鸾轻轻道,“像她这种女子,大约最怕的便是不再红了,后半生还没有着落。”所以才广撒网,看看能不能抓个傻~子,让自己后半辈子有个依靠。
“阿鸾怕是小看了这些女子,像她们这般的,年轻时做楼中魁首,待到年纪大了,做楼中教员,再年长些,有能耐的当了下任鸨母。没有能耐的,也能找人买个女孩子,收做女儿,另支艳帐。”陆离在金陵长大,金陵是大秦有名的温柔乡,见惯了这等欢场女子。对于某些人的打算,真是一清二楚。便如刚刚那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仰慕状元才名,心存恋慕之情,不过是想让她的石榴裙下多个六首状元,以扬她之艳名罢了。唉,爱妻自小养在深闺,还是有些单纯。能知道欢场女子,只怕是岳母在婚前教了她些什么。
“咦,是么?”阿鸾瞪大了眼睛,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陆离温柔的替阿鸾理了理鬓发,正色道:“阿鸾,永远不能小看任何人,那怕她深陷泥潭,看似无法脱身。”尤其是在官场,步步惊心,更该谨慎再谨慎。
阿鸾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夜幕低垂,几点星子点缀其上,弯弯的新月如勾,如水的琴音自陆离修长的指下~流出,阿鸾身着大红的寝衣,斜倚着靠枕,凝神细听。随着琴音渐止,只余最后一丝余音袅袅,阿鸾脸上微红,“怎么还是凤求凰?”
陆离手按琴弦,低低笑道:“即便求到了,也不妨多求几次?”意味深长的语意,让阿鸾瞪了他一眼,啐道:“登徒子!”
陆离起身走到阿鸾身边坐下,手抚香~肩,语意缠~绵的低问道:“阿鸾,我今晚求到了么?”
阿鸾身子轻轻一颤,娇~容如桃花盛放,眸含秋水,顾盼之间,婉转怜人,颤声道:“当然。”
红罗幔帐垂下,几声软音娇语和着男子低沉醇厚的温语安慰隐隐传出室内,到令值夜的丫环红了脸。
新婚燕尔,夫妻耳鬓厮~磨,端是神仙日子。时间光如流水般划过,几乎是眨眼间,陆离的假期便到了,他该去翰林院当职。陆离不无遗憾的道:“终于知道老师当年因何挂冠求去了。”明天就要上班,再不能整天跟阿鸾在家中品茗对弈,共读诗书,也不能红袖添香,同书共画,想想便觉得翰林院必定索然无味。
阿鸾正在整理陆离明日要穿的官服,闻言侧首笑道:“先生是为了大秦山水,夫君又是为何?”
陆离正容道:“如花佳人。”
“噗,小心先生听了打你板子。”
陆离断然摇头,“必然不会,老师当年就是为了携师母游山玩水才挂冠求去的。”
阿鸾道:“那可不成,我虽然也想去一见大秦山水之壮丽秀美,却更想一观集贤院内的典籍。不知夫君,可肯圆我心愿?”
“唉,好吧。”陆公子略有委屈的颔首,“那午饭?”
“我给夫君亲手准备。”
“只要一道便好。”多了他要舍不得的。
“好。”每天一道爱心菜,她还是能做得出来的。
第二日晨起,陆离与阿鸾才在食案边坐好,便听外间响起脚步声,还有丫环急声道:“二公子,二公子,您等我们通传一声。”
谢涵人未至声先到,“长离,长离,小妹,小妹……”
陆离无奈的摇头,与阿鸾双双起身相迎,才打起竹帘,迎面便见神采奕奕的谢二公子,一身绿色官服,满面红光的站在院内。陆离拱手道:“二哥,今日好早,快里面请。”
谢涵几步窜到陆离身边,先看阿鸾,见妹妹面色红~润,眉眼含笑,显然婚后日子过得极好,当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新婚,我也不好过来打扰。今日咱们都销假,正好同去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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