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焕抓了抓头发,傻乎乎的笑道:“这会儿又不冷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诶,阿辰你看,翩翩的舞跳得多好,难怪我大伯喜欢。”
听壁角的陆离恍然大悟,他就说,以梅家的家教,梅焕怎么会知道一个舞妓的名子,原因根缘在梅彦身上,这笔帐他记下了,明天就去跟老师告状。
小少年们在陆家玩得心满意足后,被各自的家人接了回去。阿辰带着一点点的小兴奋来见母亲,坐在阿鸾身边生气的小胖子愤怒的冲过来,啊呜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还用力的晃晃脑袋,才跳起来躲到他娘身边生气去了。
阿辰被弟弟咬了也不生气,反而哄他:“下次,下次哥哥就带你去玩。”就像爹爹说的,今天是头一次请小伙伴来家里玩,他做为主人来招待,没有半点经验,大部分都是爹娘帮他完成的,宴席上实在没精力再带上弟弟了。不过,有了这一次经验,下次就可以带着弟弟一起玩了。
“哼!”阿齐把胖脸塞进母亲怀里,撒娇道:“阿娘,哥哥坏。”
阿鸾把他揪出来,捏了他的小胖脸一下,“小东西,少告你哥哥的状!”她让小儿子站好了,正色道:“平日里阿辰对你多好,你都忘了?不能因为一次不如你的意,就把之前的好都推翻了,这样是不对的。”
阿齐嘟起了小|嘴,抬头看看母亲严肃的表情,连忙道:“阿娘别生气,我错了。”
阿鸾点点他的小鼻子,“不是跟阿娘道歉,是你哥哥道歉。你刚刚的话,多伤哥哥的心。”
阿辰刚要开口说他是哥哥没事的,就见母亲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便抿紧了唇没有出声。小胖子偷眼看看哥哥,见他板着脸,不似平日里笑意盈盈的模样,便以为哥哥真的伤心了,连忙去拉他的手,“哥哥,对不起。”
阿辰摸|摸弟弟的胖爪子,诚心诚意的道:“没关系。”
“哥哥坐。”阿齐拉着哥哥排排坐,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奶糖塞给他,大眼眨啊眨的,十分不舍的模样。阿辰刚要推辞,就被母亲把糖拿过来塞进了他的嘴里。阿鸾笑道:“这是阿齐的陪礼,阿辰就要收下。”光嘴上说,没两天就忘了,只有这种拿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去陪礼时,他才能记得长远。
“嗯。”阿辰感受嘴中香甜绵|软的奶糖,满足的眯了眯眼。
“怎么样,碧落的曲好听么?”阿鸾一本正经的问儿子,看过了小姐姐的表演,总得有点观后感吧。
阿辰闻言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歌声尚可,琴却寻常。”阿辰年渐虽小,平日里所接触的琴棋书画各艺,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那些。他随着父母一起听惯了,也初步培养出了自己的审美。碧落虽还不错。但是距离顶级的歌妓,终究还是有差距,阿辰自然听得出来,期望与实际不符,他难免有点失落。
阿鸾好笑的看着儿子透着点沮丧的小|脸,笑吟吟的问他:“是不是有点失望。”
“嗯。”阿辰诚实的点头。
“碧落的琴与曲,在京城的烟花柳巷当中已属上乘。”阿鸾平静的道,“再换个人,也许还不如她。而且,对着你们这些小孩子,她也没认真,略有敷衍,能好听到哪里去呢?”
说句不好听的,碧落这些女妓,出入官宦勋贵之家,当然是希望那位公子哥看上,好替她赎了身。再不济,也要是个富商士绅。像阿辰他们这些半大孩子,都是名门之后,想也知道家中管教极严,不可能跟她们这些欢场女子有牵扯。
况且,他们也太小了,就算想去玩,京城这些青楼楚馆都没有人敢接待。怕惹恼了这些孩子的长辈,直接打上门来,他们生意做不成就算了,最后只怕连小命都要送进去。
听了母亲的话,阿辰有片刻的呆怔,随即明白过来,“因为我们的身份?”
“更因为你们的年纪!傻小子。”阿鸾敲了敲他的小脑袋,“别想了,你也玩了半天,早点回去睡吧。若是再有好奇的人和事,只管跟我和你爹爹说,在不涉及到安全的情况下,我们都不会阻拦你。”
估计整个大秦也难找出来像阿鸾和陆离这么开明的父母,阿鸾是有自己的亲身经历,她的父母就很开明,在不涉及到安全和道德底限的事情,都会鼓励她去尝试。当然,在她去尝试之前,都会跟她一起做足了功课。她得益于父母的教导,成长的过程中几乎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她的整个童年和青春期,都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也养成了她乐观开朗的性格。
现在她有了孩子,自然也不希望他的成长过程被过多束服。在这样一年时代,不只是女子,连男子也一样,都在受着重重的压迫和约束。她期望能在世俗所允许的最大限度内,让她的孩子自由快乐的长大。幸好,她有个爱护支持她的丈夫,从不曾对她那些堪称是叛逆的想法提出异议。
阿齐跳起来拉住哥哥的手,叫道:“一起睡。”
“好。”阿辰笑眯眯反握住弟弟的手,给母亲道过晚安后,手牵手一起去睡觉。他明白母亲的意思,现在的他们本就是靠父母荫庇。想要让旁人以子敬父,就得他自己努力,成长到让别人无所忽视他的程度。
阿鸾目送两兄弟相亲相爱的离去,就接回了黑着张脸的丈夫。她打趣道:“怎么,壁角听得还满意?”
陆离想想自己的刚刚的行为,确实有那么点失了君子之风。不过,这可是涉及自己的嫡长子,要那风度有什么用!想到刚刚听来的消息,他忍不住跟阿鸾吐嘈:“师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差点被人算计染上脏|病,这才过了几年,就忘了一干二净!没事去捧个舞妓的场,居然还能被自己侄子知道,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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