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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涵这两日有些偏头疼,病休在家,听见谢茂气到砸了书房,不由得站起身来,剑眉紧锁,“可能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我去看看。”谢大人年纪越大越怕死,分外注意保养自己的,轻易不肯大喜大怒的,看来今日发生的事必然不小,要不能让家里的老头子破了功?
    徐氏扶着阿鸾的手也跟着站起身,“咱们一起去看看。”
    阿鸾心中隐隐有了点答案,应该是谢媛做了什么,才让谢大人恼怒至此。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谢茂见到妻子和儿女过来,脸色灰败的叹道:“娘娘自请闭宫修养去了。”让他说什么好,她要是真的可以宫门一闭万事不理还好,就怕她借此机会私下里做点什么,那就完了。谢大人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谢媛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就算养大了大皇子,可依他来看,母子间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
    她安安稳稳的当着她的皇后,以后无论是那位皇子上位,都要尊她为母后皇太后。只要未来的新皇不傻,就会敬着贡着她,日子只会比现在过得更逍遥。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非要现在就作妖呢?就算,她想不开的非要让大皇子上位,你不更应该抓紧后宫,管好宫妃和皇子们么?现在是能讲以退为进的时候么?这时候退了,就等着人家借势而起,反压她和大皇子吧。
    妈!蛋!谢媛她是傻X么,阿鸾差点就没直接暴粗口,她自己闭宫休养身体,还把宫务分给了三个妃子,自以为做得挺聪明,可以让那三个女人互相牵制。可她就没想过,万一人家要是打算先联手,先把她和大皇子一并收拾了呢?凭什么贵妃、德妃、贤妃三人就得互相敌视,相互监视啊,人家就不能合作么?哎呦,气死她了。难怪谢大人会气成这样,她听了心火都不自觉得往上冒。
    徐氏依然冷静得很,直接开口就问:“大皇子那里怎么办?”
    谢涵摇了摇头,“虽说谢媛掌着后宫,可为了避免圣人对咱们家起猜忌、防范之心,后宫中没有多少咱们家的人,只怕护不住大皇子。”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能护他们也不可能动用好不容易安插在宫中的人。为了一个不能继承皇位,不是谢媛的亲子,并且他的亲娘还健在的皇子,这样的牺牲换子不值得。
    谢茂这会儿已经勉强调解好的自己的情绪,事情已经如此,再气再恼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补救。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额上青筋暴跳,明明就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大好局面,就因为他那个蠢女儿,又得重新布局。本来,大儿子今年就可以回京了,如今还是在外省多呆两年吧。“咱们什么也别做,先看看再说。”就像谢涵想的那样,保大皇子什么的,还是算了,性价比不高,投资回报率也太低。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
    阿鸾其时有点心疼大皇子,他如今也不过是十岁刚出头的孩子,身体不好、生母卑微就算了,养母还这么不靠谱,弄得他都不怎么被皇帝喜爱。亏得他在好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又被皇帝带着身边教导了好几年。
    谢媛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会利用?教教大皇子,让他好好的用甜言蜜语去哄他爹,哄得他爹对他越来越上心,那皇位也就离他越来越近。还有,谢媛都嫁给皇帝这么多年,还看不出他因为自身原因,并不喜爱身体病弱的孩子么?用什么生病、病危去博同情、爱怜,那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让大皇子去告诉他爹,我今天又胖了三斤来得让皇帝高兴。
    突如其来的事,让阿鸾回家时心里闷闷的,来接她的陆离好言宽慰她:“这样也好,你就不用怕皇后又抓着咱们儿子给皇子们当伴读了。”
    阿鸾道:“我现在怕圣人抓着咱们儿子给他当女婿。”除了夭折的三公主,圣人可还有三个女儿,其中两个都跟小儿子年纪挺合适,她是真怕皇帝那天抽风,给自己女儿和阿齐定下什么娃娃亲。“要不,咱们也给阿齐定个亲吧。”她左思右想,觉得这个比较靠谱,反在梅二的女儿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梅二又在京城,从小让他们玩在一起,长大之后感情应该能不错。
    陆离闻言轻笑出声,“圣人现在是想不到给公主们选夫婿的事,他现在连皇子妃都没想不起来呢。”一个勤政的、身体健康的皇帝,每天需要花在朝政上的时间和心思就要很多,何况宁康帝的身体还不算好。每日处理完政务,他还想着睡两个美人,以延皇家子嗣,那有心思和时间去考虑儿子、女儿的另一半。
    阿鸾也就是想到这里,顺口提了一句,见丈夫说得在理,也就把这件暂时放下了。夜间夫妻两人独处时,她难掩忧色:“谢媛这一躲,大皇子怕要难过。”
    陆离吹了屋内的烛火,揽了她的纤腰同入鸳帐,在解开衣带的同时,略有不满的道:“阿鸾与其担心大皇子,不如来关心一下为夫。”他低头在妻子唇上轻啄,只觉得口脂的香气弥漫有鼻端,引得他深深的着迷,抵着红唇呢喃:“我都睡好几天的书房,冷衾孤枕的,无人伴着入眠,现在最需要你心疼的人是我。”
    “诶,你……”阿鸾才张嘴预言,就被陆离热情的堵住檀口,再也无时间来抗议。
    此后,朝上后宫皆平静了一段日子,待到新年之前,弘文馆的学士赖文昌突然给皇帝上书,历数数条有关于大皇子言行举止中的不当之处,言辞甚是犀利。其书最后,恳请皇帝再请严师,用以教导皇子,使之不至行差踏错。从赖文昌给宁康帝的上书来看,虽然有些刻薄之言,但总是来说,也确实是为了大皇子好。宁康帝知道自己长子的品性,对赖文昌的书中内容已是信了七分,过后又找来弘文馆内其他负责教导皇子的学士来问,大体上与赖文昌所言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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