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岳庭一言不发,依言照做。
避免他尴尬,秦砚从手边取过毛巾, 在水里浸湿,先从后背擦起。
看不见秦砚的脸,傅岳庭的确稍有放松。
然而正因为看不见,背后传来的触感也被千百倍放大。
毛巾划过的轨迹,秦砚的掌心按压的痕迹。
灼热的指腹在哪里停留,在哪里游走, 都清晰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傅岳庭抿直薄唇。
他缓缓屈起靠外的右腿,在晃动的水波里挡住愈发明显的反应。
听到水声,秦砚看了看他,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也没有在意。
傅岳庭绷紧的神经却没有半点松弛。
因为秦砚的手已经绕过他的手臂,来到身前。
傅岳庭平视前方,压抑着呼吸。
但倏地,他感觉到秦砚的尾指在不经意间拂过胸前——
傅岳庭瞬间僵硬。
他原本随意搭在浴缸瓷壁边缘手猛地收紧,下意识直直坐正,扬起的片片水花骤然打湿秦砚半条衣袖。
秦砚微蹙起眉,停住动作:“不舒服?”
不得不开口,傅岳庭仍然不去直视秦砚的双眼,薄唇轻启:“不是。”
秦砚问:“那是怎么了?”
作恶的手还停在胸前。
傅岳庭往后避了避,动作间却又被擦过一回,让他不敢再动,紧绷的神情也在脸上定格。
“我……”他前所未有地结巴了,“是你……”
秦砚不明所以:“我?”
傅岳庭的手用力得骨节发白,强忍着欲望:“不是你,是我……”他胡乱找了个理由,“我好像有些胃疼。”
“胃疼?”秦砚收回手,把他揽在怀里,“怎么不早说,我扶你出来。”
傅岳庭忙说:“不用!”
他的异常很快让秦砚记起什么,顺势垂眸往下看去。
看到他的动作,傅岳庭立刻抬手拥住秦砚肩颈,力图挡住他的视线。
可惜已经迟了。
所幸秦砚只看一眼,就收回视线,语气还和平时一样平淡,或许也掺进几分略微不同的笑意:“我知道你本钱不错,但也没必要这样炫耀。”
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肩颈耳后,混着湿润的水迹顷刻间浸染开来,给本就四处点火的异样推波助澜。
傅岳庭闷声说:“我没有。”
又被秦砚发现他的窘迫,这一刻,他只感觉滚烫的热度在血管里一度沸腾,径直往上延烧。
秦砚被他牢牢拥抱住,微侧过脸就看到他渐渐染红的耳部轮廓,眼底笑意愈浓。
“好了。洗澡吧。”
傅岳庭自觉颜面扫地,十分抵触:“不洗。”
秦砚说:“那你要在里面坐到什么时候?”
傅岳庭沉默。
秦砚说:“你先放手。”
傅岳庭说:“不放。”
秦砚看着他的侧脸,反手拿过一旁的浴巾,随手搭在他下半身:“这样总行了吧。”
傅岳庭才移开视线,慢慢松开力道。
秦砚不去拆穿他此刻的冷静,转而示意他往后仰躺,开了花洒帮他洗头,之后再简单帮他擦洗,加快结束了傅岳庭的整场煎熬。
只是,可能是这次洗澡留下了后遗症,秦砚总觉得傅岳庭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像小动作多了一些。
“空调开得太冷。”
“今天天气太差。”
“被子太小。”
“病床太挤。”
“……”
每晚总有一个理由,让他手脚并用,缠得越近。
对于傅岳庭时常冒出的新情况,秦砚从不习惯到无可奈何,一向来不及用太多时间缓和。
到了今晚,他只问一句:“你不热吗?”
傅岳庭说:“不热。”
他低头寻找秦砚的腰身,手掌还在被子下的黑暗里缓慢摸索,再抬眸看向秦砚,单膝顶进秦砚的双腿之间。
然后把动作停在危险的边缘,反问:“你热吗?”
空调温度这几天经过反复调试,已经非常适合。
秦砚已经闭眼酝酿睡意:“不热。”
由内而外的无动于衷让傅岳庭暗自咬牙。
他往前再蹭了蹭,沉声再问:“一点都不热?”
秦砚睁眼看他。
傅岳庭立刻补充:“不热就好。这张床这么小,我一直担心你会觉得不舒服。”
秦砚说:“没关系。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傅岳庭神色微僵。
“睡吧。”秦砚说,“明天早起,我带你回家。”
回家。
傅岳庭还在试探的手顿时停下。
他伸手抱紧秦砚,包裹着熟悉的醉人体温,听着熟悉的沉稳心跳,嗓音在寂静的夜里也变得轻柔。
“好。”
——
自从得知秦砚和傅岳庭在一起后,将近一个星期,宋景明都处于一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恍惚状态。
直到傅岳庭出院当天,他终于接受这个事实,掐点到了医院,准备接了傅岳庭回去之后,和秦砚好好的、单独聊一聊这件事。
结果。
眼睁睁地。
看着秦砚把傅岳庭接到了自己的家里。
下车后,宋景明就站在大门前,迷惘地怀疑人生。
等两人进门良久,他才揣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复杂心情,趁傅岳庭去卫生间的空隙找到秦砚,问:“你们这是要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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