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宏半张的嘴又僵住了。
他闭上双眼,抬手按在心口,错觉不中用的老化器官有了梗塞的危险。
秦砚没有注意到傅博宏的动作,只问傅岳庭:“你最近没去公司?”
在傅岳庭回来之前,傅博宏把已知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一个多星期没去傅氏,连他也想不通傅岳庭会利用这段时间做些什么,尤其对方还装作早出晚归的样子,这实在不符合傅岳庭的作风。
“对。”事情败露,傅岳庭不太情愿地说,“我白天其实一直待在我那儿。”
傅博宏听出一丝端倪,惊疑不定:“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住在小秦这里?”
傅岳庭说:“对。”
傅博宏难以相信这两个人竟然已经同居了。
傅岳庭却忽然记起还有第三个人在一旁,于是推着轮椅把傅博宏送到门口:“祖父,我和秦砚还有事要谈,你先回去吧,有空我们一起去看你。”
傅博宏还没提出异议,就被他推上了车。
“你——”
一个字还没说完。
车门关上了。
秦砚在两人之后出来,看着傅博宏被迫上车,也没能跟长辈礼貌道别,就被傅岳庭拉回前厅。
他沉默地估算傅博宏此时此刻的心情,转眼恰好和傅岳庭对视。
傅岳庭仍抓着他的袖口,但很快得寸进尺,握住他的手腕,又往下一滑,和他手掌交握,再凑近一步,才问:“你没生气吧?”
秦砚就近看着他不自觉小心的眉眼,语气已经有了笑意:“这要看你骗了我什么。”
傅岳庭真诚解释:“我也不算骗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哦?”秦砚挑眉,“什么惊喜?”
傅岳庭眸光轻动,指腹摩挲着秦砚指间的戒指:“本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既然现在你都知道了……”
他说着,低头想了想,重新牵起秦砚的手,“我带你去看?”
秦砚猜不出傅岳庭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好。”
话落,他和傅岳庭一起出门,来到隔壁。
自从傅岳庭和他同居,这里连人带物基本也都搬了过去,进门后,可以看到家具摆件都盖着白布,俨然放置的样子。
两人没在楼下停留,他们穿过前厅客厅上楼,来到傅岳庭卧室门前。
秦砚转眼看向傅岳庭,后者推开门,只用眼神示意他进去,一言不发。
“这么神秘?”秦砚笑了笑,先一步跨进房门。
傅岳庭紧跟在他身后进来。
秦砚并不是第一次踏进傅岳庭的卧室,早在游戏里他就见过许多次,相比较起来,这里除了大半部分也被白布蒙起,和以往没什么变化,更看不出能在里面藏起什么惊喜。
傅岳庭则推着他一路走到沙发前,让他坐下:“你等我一会儿。”
秦砚就坐在原地,看着傅岳庭走到一旁,推开和卧室联通的推拉门。
门刚打开,秦砚缓缓起身。
推拉门内,此时不止是他熟悉的游戏设备,更多是各式各样的工具,看起来像个颇专业的制作间。
秦砚走过去,发现工作台上还剩下一些材料,他正要仔细去看,就被转过身的傅岳庭挡住视线。
再面对秦砚,傅岳庭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木质镂雕戒指盒,他把戒指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两枚对戒。
戒指是白金质地,都是男款,造型简单却经典,各镶着一颗白钻点缀,内环隐约能看见字母的痕迹,但看不清晰。
看到它们,秦砚什么都明白了。
他转眼四望,想到傅岳庭每天早出晚归,偷偷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磨了一个多星期,就是为了这些小东西,他不由心里微暖。
傅岳庭攥着手里小巧的盒子,抿了抿唇,和秦砚忽然暖得灼人的双眸对视一眼,目光就不自在地飘到一侧:“之前准备去买,没找到合适的。”
秦砚走到他身前,闻言,把戒指盒连同他的手在内,一起握在掌心,轻声问:“累吗?”
“不累。”他的语气让傅岳庭耳廓发痒,“不过我只学了这么短的时间,成品可能没那么完美。”
秦砚低头看着戒指盒。
这里也有木材废料,很明显,连这个造型精致的盒子也是傅岳庭的作品。短短一个多星期,能做到这样的水平,可以想象他花了多少心思,付出了多少精力。
傅岳庭好像总在悄悄付出什么。小到生活的点点滴滴,大到傅氏的继承权。
相反,他却直到如今都不能给足傅岳庭安全感。
他的长时间沉默也的确让傅岳庭微微忐忑:“怎么了?你也觉得不够好?”
秦砚回过神,抬眼看向傅岳庭:“不,在我心里,这就是最完美的。”
傅岳庭怔了怔,没想到他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喜出望外,又有些措手不及,干巴巴地说:“那就好。”
秦砚等他说完,缓缓笑了:“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让我给你什么回礼才好?”
“什么回礼都不需要。”傅岳庭回脸看了看,“你喜欢就足够了,也不枉我起早贪黑在这里做了这么久。”
“你做了这么久,手有没有受伤?”秦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桌上个别锋利的工具,以及堆积在一角的做废半成品,不由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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