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看的太远。
一步一步慢慢走。
成州的童家院子,古朴典雅。
童郁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燕裴,下雪了!”
林灯一擦了擦窗户上的雾气,露了个小孔,看着窗外零星的雪花。
外公外婆并肩在厨房里洗着碗筷,说说笑笑,家里的柯基懒洋洋的趴在林灯一的脚边,林灯一抱起它,摸着它背上顺滑的毛发。
好像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宁静。
只是心底,仿佛有一块空落落的。
那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拿着手机,还没玩多久就觉得手机开始发烫。
他抱着“毛肚”,举着手机对它说:“劣质产品,该换了,是不是?”
腊月二十九。
大半个Z国都落了雪,成州尤其是。
一片莹白,童家院子是四合院的模样,童郁使坏的抱着毛肚往雪地里扔,一扔就扔的瞧不见狗影。他笑的前仰后合,专门欺负狗。
燕裴浅笑着站在一边,看童郁玩的不亦乐乎,时不时递上茶,裹着他的双手帮他暖着:“这么大的人了,和一只狗都能玩成这样。”
林灯一刚打完一局,转着椅子拿起手机。
好几天了,喻泽年怎么一条消息也没给他发。
他在家还好吗,明天就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家吃团圆饭,还是在酒店。
一般,应该在酒店吧……成华集团的团圆饭都是要被当做新闻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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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北风,从窗户缝里吹进,发出呜咽的声音。
喻泽年三天没有进一粒米,一滴水。
他不吃饭,喻成华就断了水粮,他不出门,房门就上了锁。
手机充满了电,却没有一格信号。屏蔽仪屏蔽了整座房子,网也断了,这几天他过的痛苦不已。
喻成华的要求很简单,要他立刻出国,忘掉喜欢的那个男人。
喻泽年能依吗,不能。
他闭眼是林灯一,睁眼是林灯一,想他想的浑身疼。
蜷缩在床上,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生病却无人依靠的黑暗里。
嘴唇起了干皮,脸色异常难看,他睁眼看这房间,只觉得和地狱没有丝毫区别。
他不懂,明明都是过年,明明都是爸妈的孩子,为什么他喻泽年永远不配得到爱。
腊月二十九这天,喻氏夫人回了家,开了喻泽年的房门。
灯光从外部渗入,喻泽年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他那位从不会笑,冷艳高挑的母亲。
母亲还是那样冷冷的看着他,像看最拙劣的残次品。
丢下一句话:“出国不会提前,按原计划,但你也老实点,下次,我绝不会帮你。”
母亲说完准备离开,想了想,对王妈说了几句话。
喻泽年攥紧被子,看母亲的背影远去。
高大的男孩饿的前胸贴后背,王妈端进来了一碗粥和一瓶水很快被他消灭了个干净。
王妈转身偷偷抹眼泪,吃完后,喻泽年靠在床头发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的苦涩。
天下人艳羡喻氏,谁知道喻家的少爷过的这么凄楚。
莫要只看眼前,人背后的冷暖,只有自己知晓。
腊月三十这天,雪还是那么大。
很晚的时候,喻家的屏蔽仪撤了。
林灯一无数次拿着手机,心烦意乱。
童郁注意他好几天了,一边逗着毛肚玩,一边打趣:“想喻泽年了?”
“我想他干什么?”林灯一一口否认。
“出息。”童郁摇头,啧啧几声,“还是不是男子汉,喜欢人都不敢承认。”
“我不喜欢他。”林灯一皱眉。
“哟,还不喜欢呢,自我欺骗好玩吗?”童郁阴阳怪气的笑,说,“那是谁啊,整天抱着个手机不抱毛肚了,以前三天不玩一次手机的人,现在一分钟就得看三次,怎么着,人不理你啦?谁要你一直拒绝,活该。”
林灯一想不通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了喻泽年和童郁多少,这辈子这俩人轮番气他。
“你还是不是舅舅了,为老不尊。”他怒。
“你说谁老,你说我老?”童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这么帅你敢说我老?”
虽然这个舅舅是很帅,但是,林灯一小声:“就是比我老。”
说他丑可以,说他老就不行!童郁把二三十斤的毛肚往林灯一身上一扔,林灯一仿佛看见一座五指山朝他压了下来。
好在燕大总裁急救及时,连狗带人把童郁劝走了。
雪停了,但地上积雪厚了好几层。
林灯一捕捉到手机信号少了一格,有些怀疑,心道:“该不会是信号不好,所以这几天才收不到信息?”
他赶紧穿上鞋,带上耳捂子,裹了几层围巾去了院子,伸手找着信号。
找了一圈,信号早满了,还是没有新消息。
他生气了。
林灯一瞪着手机。
“你再不给我发信息,就再也别给我发了!”
那天。
林灯一还是没等到消息。气的手机揣进兜里发誓再也不看一眼。
过年过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童家院子处处挂满红色灯笼,外婆外公笑呵呵的听童郁说故事。
童郁那张嘴,能把老人哄的笑成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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