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你先请。”凌欢示意道，如果是平时，他信得过纪玄机，虽说这人和自己有世仇，但品德还是信得过的。
    可现在不一样，纪玄机受伤了。谁能伤的了纪玄机？
    凌欢并不在乎这个，她更担心的是就算自己和纪玄机达成了协议，恢复过来的薛小米也不会遵守。
    纪玄机从身上摸出来一把枯骨，恩？枯骨？
    凌欢定睛一看，纪玄机摸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枯骨，而是一直手骨造型，手骨下有一尺来长锋刃的匕首。
    邪刀鬼手！
    “太婆，你……”
    “邪刀有灵，其魄在身，凌欢，你可知你手里的黑金缘何能与你相融？”
    “这个……因为它有自己的意志？”凌欢也不确定。
    纪玄机不说话，手指一掰，鬼手刀咔哒一声折断，折断后的邪刀竟在纪玄机的手中化作了缭绕的黑气，那黑气如有我识一般化入苏妍身体，苏妍原本是平躺在地上，却在黑气入体的那一瞬间整个后背离地弯曲了起来，少女后脑顶底，面色变得无比狰狞。
    苏妍的表情痛苦，凌欢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黑气才在苏妍身上消失，苏妍重新变得平静了下来，而她原本被薛小米铁索洞穿的左肋处竟也愈合，只是在愈合之后，却出现了一个狰狞的鬼手刺青。
    栩栩如生，横立于少女腰腹之间，看上去竟有几分诡怖的味道。
    “以刀续命，从此以后刀的命就是她的命，凌欢，要切记这一点。”纪玄机起身，很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凌欢有些迟疑；“妍妍这就没事儿了？”
    “不能说没事，如果在未来，她的刀毁了她的人也就毁了。这是代价。”
    凌欢放下心来：“那以后我不会再让她有出刀的机会。”
    纪玄机微微一笑不作回答，眼神瞥向了薛小米，凌欢哼了一声，最终还是灌输放开了手。不知道为什么，薛小米胸口被高凝洞穿的伤口居然随着魔化退却只有也痊愈了。
    薛小米落地，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走到纪玄机跟前跪下叩首：“薛家小米见过龙姑。”
    纪玄机嗯了一声，然后指着凌欢：“这人你杀不得。”
    “是。”
    “你是蝮蛇的主人，他是黑金的主人，你们都是被选中的人，你可明白？”
    “是。”
    “恩？”
    薛小米咬了咬唇：“小米今日洗手，退出杀手界。”
    薛家的规矩，不毁单，毁单，这一行就不用混了。
    说出隐退这句话，薛小米显然是十分不舍的，可没办法，眼前这老太婆是龙姑啊，内江湖上一辈中最有分量的人物，莫说是让她洗手，就算是让她薛家的家主收手，薛家家主也只有受着的份儿！
    纪玄机这才点了点头，又走到叶子薇跟前，叶子薇低头，怯生生的打招呼：“师父。”
    自家男人和自己师父是死仇，但两个人之间好像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友谊，叶子薇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见纪玄机自然会心生惶恐。
    纪玄机点头，并不言语，却伸手探在琼斯脉搏上摸了一下，只一下，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有意思。”
    “太婆？”
    “凌欢，长公主也是你的女人，想必你知道她知道她身上的秘密吧？”
    凌欢眯眼：“太婆说的可是宿生之力？”
    “对。”
    “宿主？”
    “宿主？你们这样叫他？”纪玄机笑了笑：“宿主有个名字，名曰巫咸……知道山海经吗？”
    “听过。”
    “知道灵山十巫吗？”
    “这……”
    “有灵山，巫咸，巫即……”回话的是人是高凝，高凝背出了山海经的原文，这丫头通古博今，智商高记忆里更是好的惊人。
    纪玄机笑着点了点头：“昔年窫窳身死昆仑，帝派十巫持不死药前去复生窫窳，窫窳生后性情大变，喜食人，后死，再复生，巫咸夺不死药，以……”
    “等等，太婆，你说的这是神话故事吧？这和我老婆有毛关系？”越说越不靠谱了。
    纪玄机还未说话，高凝就白了凌欢一眼：“神话从何而来？难道你以为真的都是祖先们的杜撰？”
    凌欢心里咯噔的一声，难道……
    纪玄机叹了口气：“所谓的宿主，其实就是巫咸。”
    凌欢懵逼了。
    他秒天秒地秒空气，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局面，他的老婆是巫？古巫？他凌家祖上封印掉的那个宿主是不是人？是巫？
    答案往往有时候很荒谬，但荒谬，却并不代表不是真相。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发生着光怪陆离的事情，有父母把网瘾小孩送给磁爆步兵，有叛逆期的少女干掉了自己的母亲。
    道德尚可沦丧，传说难道就不是真的？
    凌欢已经接受了纪玄机的说法，一来他信得过老太婆的修为，以她这样的高手心境早已经到了明心见性的境界。
    自然不用说假话诓自己，还有就是凌欢是听着凌家传承的故事长大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凌峰曾经说过，遗传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东西，父子之间也许不会继承优良的基因，但是这种基因却有可能在孙子辈的人身上体现。
    隔代大遗传，小时候父亲总是唠叨这样的事情，凌欢一直都不明白。现在回想起来，凌欢忽然就明白了父亲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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