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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原谅一个人,比仇恨一个人难太多了。
    “妹妹,你真的原谅哥哥了?”李天扬猛地抬头,心情激动,像是个被判处死刑地囚犯在临刑前听到他要被释放一般陷入疯狂。
    “为什么不原谅呢?”李淡月喃喃道,苦笑着转身。
    “妹妹,那跟哥哥走吧,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李天扬霍然起身,拉住李淡月纤细的手腕。眼神充满了异常的炙热。
    “哥,你还不明白吗,我自己有自己的人生,不想被任何人控制。也不需要任何人怜悯,我自己一个人平平静静普普通通地生活,哥,我虽然原谅你了,可不代表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你走吧。”李淡月轻柔却执着地拉开李天扬那只握住她手腕的手,转身,毫不犹豫。
    李天扬再次跪下去。求李淡月跟他一起走。
    “没用的。”
    李淡月摇摇头,“我在你把我送给那个畜生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以后要靠自己。”
    李天扬脸色有凄惨悔恨迅速转变成痴癫疯狂,摇晃着站起来。抢先冲进房子,拦在李淡月眼前。神情竟然狰狞起来,吼道:“你都不是处女了,谁还会要你,除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
    李淡月似乎终于死心,见到李天扬这样不可理喻的表现,她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缓缓道:“我地身子是干净的,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回南方去见他。”
    李天扬愣了一下,眼睛里涌出一种令李淡月感到陌生和可怕的欲望,赤裸裸,猥亵,兽欲,就像当初葵花会少主那般肮脏。
    李淡月退了一步。
    李天扬便紧紧逼近两步。
    李淡月再退。
    完全丧失理智的李天扬再跟进。
    李淡月突然感觉碰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转头,终于看到了那张让她有勇气活下去面对这个世界的脸孔,温暖的,和煦的,邪恶却很干净的脸孔。
    她边哭边擦干眼泪,叶无道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子,轻轻将她拉到身后,再次面对曾经被他狠狠踩下地败军之将。
    李天扬犹如一头受伤的野狼,那双眼眸中交织着对叶无道的仇恨、怯意和对李淡月的欲望和炽热。
    “畜牲都不如啊。”
    叶无道嘴角扬起一个不屑地冰冷弧度,直接一脚踹过去,李天扬虽然不弱,可怎么挡得住他暴怒下的一击,被结实踢中腹部的他倒飞出去,硬生生砸到墙壁上,那墙壁竟然被砸出一个印痕来,李天扬捧着肚子跪在地上,抬起头,眼中的愤怒更加剧烈。
    “除了伤害你心爱的女人,你这种废物还能做什么?!”叶无道缓缓前行,笑容逐渐冰冷。
    似乎被戳中心中要害的李天扬露出一股彻骨的哀伤,呜咽不语。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称霸南方,也曾想过要将整个江山送给自己心爱的妹妹,曾几何时,他也是温暖地男人,伟岸的站直的从未下跪的男人。
    可生活不会对谁都那般慷慨。
    命运两个字,有多沉重?重到你说不出口。
    可命运的沉重,就是一个男人堕落迷失地借口吗?
    显然不是!
    砰!
    叶无道又是闪电一脚。李天扬再次斜飞撞向墙壁,可没等他跌落下来,叶无道已经出手握住他地脖子,一个一米八地男人就那样像是拎小鸡一样被叶无道握在空中。叶无道在堪称惨烈的暗杀生涯中,每次怒极杀人,都是如此,硬生生捏断对方的脖子!
    “做儿子。为了给父母报仇而低三下四做条狗,这没有错,可你错在不应该忘了做狗也是有尊严的!”
    叶无道将李天扬的身体提升一寸,脸部因为大量充血而通红的李天扬死死抓住叶无道地手,双腿乱晃。
    “做哥哥,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而苟延残喘,这也没有错,可你错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双手奉送给别人!”
    叶无道又提高了一寸,窒息的李天扬绝望地放弃了挣扎,他那疯狂的眼神渐渐平和下来。
    “做男人。为了生存而卑鄙无耻,这更没有错,可你错在把无耻用在了在乎你的人身上!”
    叶无道再次提升了一寸,神情冷到了极点,双手逐渐握紧。濒临死亡的李天扬视线有点缥缈,似乎穿过叶无道,看到了李淡月,温柔的,干净的,就像小时候守候她的时候那样。
    “放了他吧。”李淡月哽咽道。她轻轻拉了拉叶无道地衣服。
    “给我一个理由。”叶无道转头柔声道。
    “他是我哥。”
    李淡月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似乎怕叶无道笑话,赶紧擦去。
    简简单单四个字,很朴素的理由。
    李天扬眼角流下一滴泪水。闭上眼睛。
    叶无道叹了口气,手一松,李天扬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李淡月蹲在李天扬身边,咬着嘴唇,渗出血丝。
    许久,从鬼门关晃悠回来的李天扬吃力地坐起来,再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李淡月的头。努力牵扯出一个他觉得和善的笑容,然后摇摇晃晃不发一言地走出房子。
    背影孤独。
    寒冷。
    再坏再坏的人,也会受伤,甚至,受伤更多。
    李天扬一只手护着脖子。一只手扶着栏杆走下楼,一个踉跄便滚下楼梯。爬起来,再走,又是滚下去,从三楼到一楼,本来还算穿着得体的他顿时很让人觉得滑稽,一如他的人生。他蹒跚着走出小区,丝毫不顾周围人的眼神,他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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