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岁沢手上动作微顿,闻之的喜欢是体现在平时生活中的一言一行里,让他亲口说出来其他有些困难。
这应该算是闻之第一次在语言上这么直白地对他坦明心意,虽然不是告白,但每一个字都在言爱。
随后尤岁沢继续给他喂饭,嘴角微微上扬:“就算说好听的话手铐也还是要戴着。”
“……”
闻之也没指望尤岁沢这么快给他摘下,只是人生中第一次戴手铐,既不是在警局,也并非床上的情/趣,实在有些令人惋惜……
闻之猛得掐了自己一下,自己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尤岁沢收了笑意,语气平缓:“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我就会一切都好。”
闻之张嘴接下了一勺菜,微微一怔,这一点尤岁沢大概是想多了。
除非有一天尤岁沢说厌弃他了,不要他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主动离开?
可从心上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谁都会欣悦的,闻之也一样,但让闻之用言语表达去回馈还是有些困难。
他差点咬到舌头,声音有些小:“我……也一样。”
脱离人群越久,就越难以用言语表达自身的情感。
尤岁沢没在这处多纠缠,他喂了闻之大半碗饭才放下:“有难受的感觉吗?”
“没有。”闻之摇了摇头。
他已经很久没吐过了,虽然还是有反胃的感觉,但确实感觉食欲好了很多。
因为这顿饭是外面餐馆买的,尤岁沢喂的也不多,看着差不多便停了下来,全程闻之的注意力都在尤岁沢的手上,认真地听他说话,自己的食道根本没反应过来,饭菜就进了胃里。
闻之第一次体验到被人喂饭的感觉,并没有多余的不好意思,尤岁沢动作行云流水,他也跟着自然吃下。
闻之想起了别的事情,他迟疑开口:“这次的事件对你在这边的工作会有影响吧?”
尤岁沢抽出一张纸巾:“有一点。”
“你要不要……考虑回到那边去工作?”闻之犹豫道:“我之前听林泽尔说,你留在那边其实对前程更有帮助……”
尤岁沢用纸巾给闻之擦着嘴角,指腹偶尔会划过闻之的下唇:“那你呢?”
“我可以和你一起……”闻之抿唇。
“这两座城市之间相隔着上千公里。”尤岁沢将纸巾叠成方块放进垃圾桶:“和我去那边相当于是你放弃了这边所有的人脉与资源,去一个除我之外对你而言全然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
“我可以……”
“你不可以,如果……”
尤岁沢本想说,我不应该是你生活的全部,你需要其他的人和事物来增添世界的颜色,你义无反顾地随我去了远方,如果有一天我变心了,你将会一无所有……
可这些话不能说给现在的闻之听,何况尤岁沢知道,不管怎样,他都会永远地站在闻之身后,不论在哪里。
所以这些假设都毫无意义,何必说出来让闻之难受呢?
尤岁沢毫无征兆地转移了话题:“这边我明天就会上交辞呈。”
闻之怔了一下,以为尤岁沢真的要回那边,可听他前面的未尽之意似乎是不太愿意带上自己:“你什么时候走?”
他缓缓垂下眼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一点:“我一个人在这边也可以的,你不用担心……”
“……”
尤岁沢气压有些上涨,他忽然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有需要为自己调节心脏病的时候。
“闻之。”
尤岁沢叫了闻之的全名,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口腔扫荡了一圈随后撤出:“论气我的功底全天下没有谁比得过你。”
“我……”
“本来只打算拷你一下午。”尤岁沢抬手帮他理了下头发,语气堪称温柔:“现在这手铐倒是可以带回家,说不定会有别的作用。”
“……?”
闻之的脖子被尤岁沢冰凉的指腹轻轻碰了下,他控制不住地一抖,尤岁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将饭盒收拾好走出了休息间。
“好好睡吧。”
前面关于交辞呈的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闻之茫然地看着尤岁沢离开,不清楚他什么打算。
到了下午的工作时间,尤岁沢开始忙碌起来,问诊的病人一个接着一个。
闻之只好躺在床上,只是因为手铐的缘故,他被迫平躺着,左手手心朝上放在耳侧,姿势很是别扭。
可又说不上难受,也不会牵扯到伤口。
闻之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会儿,睡意很浅,模糊间似乎听到了谁在说自己的名字,他睁开眼睛意识清醒了些。
“我就想问问蚊子的伤怎么样了……”
“请不要在这里问与病情无关的话题。”
闻之:“……”
确实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只不过说的是别称,听其意思应该是粉丝循着网上的风波找到尤岁沢这里来确认他的存在的。
女孩又问了一遍无功而返只好离开,但她绝对想不到,她的爱豆其实和她只有一墙之隔,被人拷在一个一米五的单人小床上。
外面渐渐安静,下一个病人随后走了进来。
闻之没了睡意,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想着这几天尤岁沢面临着多少这样的属于工作之外的骚扰呢?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可以自己担着,什么都不会告诉他,不给他一点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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