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三分钟。”俞绥的室友趴在桌上,欲哭无泪。
“行了,好歹没记名呢。”另一个心大地安慰说。
“说的也是。”
晏休没把他们的名字上报到德育处主任那里,但是他们还是要写检讨交给晏休。
俞绥洗过澡以后就躺上床,只露出半个脑袋,躺在被子里面玩手机。
寝室楼早过了熄灯时间,寝室里的光线仅靠自带的发光物体维持。俞绥从被窝里伸出手指了下,让他们把冲着他照的那盏灯关掉。
室友说:“关掉你不也没睡么?”
俞绥:“你管呢。”
“坏毛病。”室友嘀嘀咕咕地过去,啪地关上灯。
俞绥翻了个身,继续攥着手机往上瞅。
这次意外影响恶劣,校方出来了很多老师,所以纪检部的学生到这个点了还在老师那边没有脱身。
晏大部长说好的要找他,其实到现在也没能过来。
但多亏当代伟大的电子产品,晏休还有别的方式找人。
人木:[你先睡]
鱼闲罐头:[......]
鱼闲罐头:[你们还要多久]
这次晏休直接发了一张那群主任的照片。
同样的场景,另一个视角的图此刻在朋友圈里传得特别多。因为他们就在寝室楼下,主任们神情严肃得像身临什么案发现场。
鱼闲罐头:[那我睡了]
人木:[......]
俞绥看着那六个点,面颊往枕头上压着,过了一会儿才继续看屏幕。
还是六个点。
对面显示在输入中,不过半天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俞绥其实已经困了。
他一身年久失修的少爷懒骨,今天忽然增大运动量,从墙的这一头爬出去,穿越商业区找人再带着那一箱重物回来,最后再从墙的另一头爬回来,再回寝室。
运动量已然超标,懒骨先一步控诉,叫嚣着想睡觉。
但他又不想就这么睡了。
可能是因为费了几天时间和精力找来的礼物终于拿到了手上特别满足,也可能是因为翻过墙以后不偏不倚地被晏休抓住了。
虽然头顶落了一篇检讨,但他仍然喜欢这种微妙的巧合。
也或者,仅仅是因为晏休好像无知无觉越界了。
他觉得够了,差不多了,又觉得不只是这样,还有别的。
所以俞绥在等了这个正在输入好久之后,百无聊赖地点进人木的信息界面。
俞绥脸盲,通常都会给人加上备注。加上晏休的那个时候因为不认识,所以备注一直空着一块,到了现在也没有贴上一个长期备注。
有一阵子他给晏休备注成晏大部长,又备注成同桌,最后又备注成世家哥哥。
后来他发现世家哥哥也会坠凡,世家哥哥也会喜欢别人以后,他就把备注撤了。
他退出信息界面,看对面这次连正在输入都没了。
晏休好像不想就这么让他睡了。
俞绥把备注扩写成“人间木头”,又给晏休发过去一个狗狗睡觉表情包。他等久了,实在挨不住,闭眼即睡。
深夜零星的寒意落了满窗,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水。有阵风钻进寝室,把俞绥冻醒了。
他爬下床,避开杨飞文从床铺里横出来的身体,走到窗边把窗给关上。
他并不清醒,所以迷瞪地在黑暗中站了一会。
喉咙因为缺水而干涩,胳膊隐隐泛着凉意。
大少爷人虽然没清醒,警惕心却冒了起来,弓下身找感冒冲剂。
最近转季,老师防着他们生病,往每个人那儿都发了感冒药。
俞绥吸着鼻子,慢吞吞地想起来应该拿手机照光。
他直起身摸到手机,打开光源照着柜子。这次运气很好,一下就找到了冲剂。
俞绥端了杯热水过来,继续拿手机当光源。
他仅剩一根神经支撑着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了,所以手机上方弹出新信息时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人间木头:[为什么不能当真?]
俞绥喝完感冒药,漱过口后,爬上床蒙头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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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杨飞文三人在俞绥桌上的杯子底下找到一张写着“我睡两节课”的草稿纸,还看见旁边撂着没来得及扔掉的感冒冲剂包装袋。
他们三没敢喊俞绥,整个早晨静悄悄的。
俞绥真的睡过了两节课,醒来第一时间摸了摸嗓子,感觉还行,鼻腔也进气通常。
他习惯性捞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新信息列表。
上学期间,能收到的新信息数量有限,一眼能望到头。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置顶的“人间木头”和那个公示聊天栏一行显示的“已撤回”。
“......”
他想也不想甩了一排问号过去,没想到手机震动声在他背后响了。
俞绥爬起来转过身,才发现桌子那边还坐着一个人,他正支着脑袋,等面前应该被称作违禁物品的养生壶里面泡着药草的水烧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在这里待多久了。
晏休刚摁开手机,只看了一眼,人就转过身,看着俞绥。
俞绥还抱着被子,手上抓着手机,嗓子因为刚醒还有些闷哑:“......纪委还包干班保姆的吗,老顾怎么又把你派来了?”
“不包。”晏休对纪委变成班保姆这件事居然没有发表更多的吐槽,他动了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体温计,清洗过后甩了甩,拿过来递给俞绥,“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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