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人隐晦地轻啧一声。
附中的校服做的是英伦风格的小马甲,放在一帮还穿宽厚运动校服的学生里特别显眼。其实除了这一次和他们抽上对手线的二十六中之外,其他学校对附中的感情也很微妙。
一方面期待附中的表演,想看他们怎么碾压二十六中,一方面又暗自里希望有人能压一压附中的风头,省的他们出场都仰着头,一副用鼻孔出气的模样。
“绥儿,看他们前一个班走在前面那个,就是勾宇达和周一加,后一个班走在中间里的,叫钱瑞沉......”杨飞文在俞绥边上眯起眼做实况转播,“钱瑞沉好像是这个学期才转进附中的,学费全免进去的那种,应该是一匹黑马!”
俞绥:“......”
他推着杨飞文后背把他推进电梯:“我长了眼睛。”
就这几个人名,这帮人这阵子说了好几遍了。
明明口上都承认这就是一场小到不行的小比赛,就连赛制设置得都有些儿小儿科,就是顾名思义的暖身友谊赛,给各个学校一个把学生都拉出来遛一遛提供的一个机会,偏偏抽到附中之后,一个个精神紧张,天天跟间谍一样蹲守附中的学校贴吧和论坛,强行记住了很多无关紧要的点。
电梯人满,站旁边的晏休抬手把俞绥靠外的手拉到底下,摁下关门键。
附中那帮人早就注意到提前他们下车的二十六中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要跟他们打交道的意思。直到有个女生侧目看见拢上的电梯门,脑子里把最后一秒看见的人脸对照了一遍,迟疑地说:“我刚刚怎么好像看见俞绥了?”
“我也看见了。”她身后的女生说,“我还看见了另一个老熟脸......你知道晏颍的堂哥晏休吗?”
“他们俩怎么会在二十六中......”
底下的议论纷纷俞绥浑然不觉,他右手垂着,维持着那个被晏休拽下来的姿势没变,另一只手抓着手机翻看。
晏休的手也没撤开,手背跟他贴着,正垂目看腕表上的时间。
易田忽然想起俞绥就是附中小初毕业的,问了句:“绥儿,那里面是不是有你熟人?”
他们刚才进电梯的态度都很不客气,摆明了不想跟附中的学生多交流。但是如果那里面有熟人就不一样了,易田为自己刚才没有想到要给俞绥腾出时间跟老朋友打交道而有些愧疚。
俞绥的回复却很懒倦,比她还不确定:“......有吧?”
“......”易田艰难地抬手抱拳。
初来这天没有什么特别任务,只有晚上在酒店会议厅一个短暂的比赛方欢迎仪式,就是一个开赛典礼,领导介绍都能占一半时长的那种,晚上七点多开始,结束之后学校的老师还会单独给他们开个小会。其余的时间留给他们打理和收拾。
二十六中抵达的时候就已经将近六点,他们只有进房间放下行李,坐一会儿就可以下楼吃饭,然后直接去晚上的会议厅。
一进房门,刚才电梯上装傻装失忆的俞绥就勾住晏休的脖子往下带:“附中有你熟人啊?”
晏休比他更纳闷:“没有。”
“真的?”俞绥说。
晏休拍了下某只臭不要脸往他喉结上扣的爪子,他给俞绥这么一问,自己也不太确定,冷不丁卡壳了:“......”
俞绥撒了手,盯着他。
晏休配合大少爷时不时抽一下疯的戏瘾,轻扯了嘴角:“我不认识他们。”
“哦——”俞绥指了他一下,表情上明晃晃写着“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渣男”。
还没完没了了。
晏休直起身替俞绥把挎腰的运动包拿下来一起放到衣帽架上,话锋一转,干脆顺着说:“哦,认识,特别熟,以前关系很好。”
“......”俞绥还真呆了一下,眼巴巴地盯着他,半响后接收到晏休一言难尽的眼神才回过味来,当即扑过去伸手掐他。
两男生凑到一起去就是个灾难,动不动就能打起来,到最后行李也没收拾到,休息也没休息,其他同学来敲门催人了才对着镜子随意沾水抓了下头发出去。
典礼很无聊,还好二十六中的位置在人群中间。老师们看管的重点通常放在前排和后排,不怎么管中间的。余下的徐教授和季老师根本不管他们在底下怎么玩,只要声响不大,不影响别人就行。俞绥垂着眸,手指从手机屏幕上飞速划过。
他本来想上贴吧来看看有没有人发这次附中参赛学生的分系表,不过可能时间太早,没有人来得及整理。
于是顺路拐去了官配楼。
这种感觉很奇妙。
前天晚上他睡不着,登小号上这个地方发了一个原地跳舞的小熊的动图。
还有一个写着“你们嗑的CP”是真的这种图片。
这两张图随处可见,并不稀奇,很快就淹没在无数的回帖里,一点儿注意力都没有引起。
就跟他俩现在藏在光天化日底下的关系一样。
唯一回复那两个图片的也是个等级很低的小号,他发了两个问号。
俞绥刚才拿晏休手机的时候才知道那条滚键盘ID的就是晏休的账号。
他把那俩问号截图下来,发到置顶的聊天框里,然后回到贴吧继续往下翻。
今天引起轰动的是晏休的微信头像,那个钓着鱼的垂钓男孩,还有晏休在群里跟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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