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书情节,大火扑灭的一个时辰后,怒火难平的小暴君会传他到一处凉亭谈心,并在暗处准备好弓箭手,打算一举击杀。
而原身自然不甘示弱,提前得到讯息,会面时带了整整两千人马在旁守候,大有“敢动我你也别想好过”的意思。
自此,两人开始正面交锋,直到原身落败惨死。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便有太监带着小暴君的口谕赶来,细声细气地交代了约定时间和凉亭的具体位置。
“王爷也略略做些准备吧,奴才得令时,看陛下气得很呢。”
分明是小暴君身边的人,却狗腿地在他这里卖人情,沈沐甚至懒得骂他,甩给身边小厮一个眼神,毫不客气地把人“请”了出去。
两千精兵早已蓄势待发,沈沐却没下达指令;只是随意安排两句后,突然吸了两下鼻子,没忍住地轻咳两声。
他嗅觉生来异于常人,穿书后这具身体连带着也受到影响;刚刚不过在营帐外待了一会儿,身上就沾染了呛鼻的烧焦味,让他无法忍受,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围猎场后有一池温泉,最适合身心疲惫时泡上一时半刻;沈沐皱眉,低头闻了闻墨色长衫。
这幅样子去见萧繁似乎不大好。
最终还是没忍住,他不愿招摇只唤了名服侍的奴仆,命人带上换洗衣物便来到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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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奴仆在入口处候着,沈沐缓步经过石子小路,来到一方清泉边。
热气氤氲,烟云弥漫,眼前的清池清可见底,隔着雾气一眼望不到边。
褪下层层衣衫,沈沐仅着一件素白里衣,找了处隐蔽位置,蹲下身用手试了试温度,然后坐在池边慢慢将足尖脚踝、最后到齐腰位置浸入水中,温度适中的热泉让他舒适地轻叹一声。
找了处隐蔽位置,他靠着泉壁慢慢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心里反复思量日后该如何。
以原身此时的地位权力,舍弃手中兵权势力、直接辞官隐退并非不可。
只是他在小暴君的“死亡笔记”上估计会高居榜首,万一哪天小暴君不开心,突然想拿他开涮了,小命不保也是很有可能的。
与其在刀尖上讨日子,不如先把自己的名字从小暴君的本子上移除,再辞官隐退,靠着原身的家缠万贯享受咸鱼生活,岂不快哉。
正美滋滋地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沈沐在水下听不真切,有些警觉地从水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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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鸦雀无声,地上却齐齐跪满了人,各自身体战栗面色惨白,前面五六名护卫打扮的男人抖的更如筛糠一般,不时能听见关节摩擦的嘎吱响。
“陛下,臣按照您的吩咐,”有人掀帘进来,铠甲带着点点血迹,跪下行礼,“已将纵火三人斩首分尸。”
龙椅上的青年约莫十八/九的模样,面容凌厉眉眼深邃,鼻梁笔挺薄唇绷直,五官无一不透着冷漠疏离。
他的左臂上有道近两寸长的伤口,血珠正争先恐后往外涌,跪在龙椅边上药的太医满脸冷汗,青年却目无表情地看了眼通报的男人,眼刀如孤鹰般锐利。
半晌后,他冷冷开口,声线是与年龄不符的低沉喑哑,
“所以,你将人分尸,也没找出分毫证据。”
“废物。”
话音刚落男人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处突然出现的血色刀刃,闷哼一声便重重倒地,抽搐几下没了气息。
帐内余下人又是面色一抖,汗如雨下不敢多言。
手臂上的伤一会便被妥善处理,萧繁听着太医在耳边絮絮叨叨就是一阵心烦,眼皮底下这些废物毫无用处,失去耐心的他站起身,不在意地随意一挥手,去了屏风后面。
将满室的求饶与惨叫丢在身后。
“陛下要去温泉沐浴?”年长的嬷嬷应了吩咐赶来,看着萧繁左臂上的白纱,犹豫半晌还是劝了一句,“可太医刚说过,您这两日最好不要让手臂沾水——”
“弓箭手的事,”萧繁抬头瞥了嬷嬷一眼,见人立即垂头不敢再说一字,侧目对身旁的护卫道,“准备的如何。”
“八十名弓箭手已在凉亭内准备就绪,”年轻护卫沉稳应答,“只要陛下摔杯为号,摄政王很难逃脱。”
沈沐,既然你敢先动手。
萧繁黑漆漆的双眸闪过一丝近似病态的光亮,离开营帐前,他的视线在角落处整齐摆放的铁链麻绳、以及带着倒刺的鞭子上停了停,唇角一勾。
黏腻的汗滴贴在身上极不舒服,萧繁乘着龙辇来到小山后的温泉处,听见龙辇外一声闷响,掀开帘子。
护卫手持长刀,剑尖几滴殷红滚落,“臣已检查完毕,陛下请放心沐浴。”
不在意地应了一声,萧繁目不斜视地从尸体旁走过,屏退他人,独自朝着泉边走去,双眸沉沉。
他已传了口谕,一个时辰后同沈沐在凉亭见面,而他已在暗处埋下兵力。
沈沐必死无疑。
不,沈沐那样自命不凡的人,怎么能轻易杀死。
应该将他囚禁在密不透光的地牢内,熬鹰似的慢慢折磨他,让他痛的下不了地,最后只能对自己求饶。
想起角落里准备已久刑具,空无一人的石板路上,独身前行的萧繁轻笑一声,如墨般的冰冷双眸中卷席着无尽快意。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哗啦水声,萧繁眸中寒光一闪,右手瞬间摸出紧贴小臂内侧的匕首,剑光一闪刀身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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