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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高瀛还提议充分利用纳兰宛,若她以死威胁、坚决不让萧母进皇家祠堂,萧繁想认生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若你还想活命,”沈沐面色冰冷,瞥了他一眼,凉声道,“这折子就不要递上去。”
    高瀛一愣,立即道,“王爷,这可是打压小皇帝的好机会......”
    “蠢货,”甩手将折子砸在高瀛脸上,沈沐回想着那些恶意诋毁一位母亲的字句,心里只觉得恶心,“你大费周折做这些,除了让陛下铁了心杀你,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你以为借着本王的名号办事,太后便会领你这个人情?”
    小心思被点破,闻言高瀛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地连连道歉,“王、王爷......”
    沈沐极不耐烦,垂眸便直接将人轰出了府。
    “阿青,去把屋里的窗子和门打开。”
    高瀛走后,留下的恶臭气味久久不散,沈沐冷着脸用过了饭,见阿青欲言又止地候在一旁,皱眉道,“有话就说。”
    紧张的吸了吸鼻子,阿青小心翼翼道,“宫里传来消息,说陛下昨日刚差那两千精兵去扫粪,方才又突然变了主意,说要让他们去虎贲军处报道。”
    长相奶气的青年不满地嘟囔一声,“这不是逗我们王爷玩儿呢么.....”
    手握书卷的沈沐指尖一顿,眸中寒意渐渐散去,半晌后无奈地摇头一笑。
    小暴君手段虽残忍了些,为人处事倒是一码归一码的性子;原身暗中害他,他便以相同手段狠狠还击;自己不过顺手替他备了饭菜,他又迫不及待的把好意还回来。
    毛毛躁躁的性子倒是和初见那日没什么分别。
    被这指令一打岔,沈沐胸中不快倒是去了大半,自顾自斟了壶茶,微微挑眉道,
    “陛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不懂就别乱说。”
    “阿青愚钝,自然赶不上王爷,”阿青不服气地噘了下嘴,见沈沐眼中有了笑意,才大胆道,“阿青只知道王爷近日心情好了许多,这两日笑的时候,比往年一整年都多呢。”
    “就你嘴甜,”沈沐抬眸,看了眼青年身上洗得发白褪色的布衫,接着道,“最近降温,明日通知账房,赏府里所有人一年的俸禄,再找些裁缝,为大家添些新衣。”
    “得嘞!阿青替大家谢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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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宛眼见着仅剩最后一口气,但人只要清醒,就会哭嚎着骂萧繁过来。
    后宫的人私下都说她疯了,就在萧繁来过之后。
    各种流言已渐渐传到前朝,不知何时会流出皇城。
    沈沐担心高瀛这个狗腿子为讨好太后,会背着他把萧繁要认母妃的消息送进后宫,早朝后便主动提出去崇宁宫替萧繁出面镇压,自愿做一次恶人。
    御书房中的萧繁负手而立,一身墨色长袍肩宽腰窄,整个人极有气势;他手中拿着一封奏折,闻言后转过身,微微蹙眉,眼底压着一层暴戾,“为什么。”
    两人关系水火不容,这种吃力不讨好、又落人口实的事,沈沐没有理由要做。
    沈沐第一次近距离看青年深邃的眉眼,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句老天不公,双手作揖平静道,“太皇太后病重,臣恐有小人趁虚而入,陛下身份有碍,臣却没其中忌讳。”
    萧繁目光如炬,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抓着手中奏折,指尖微微发白,森冷神色并未缓解,“这样看来,亚父心中早有良策。”
    听出萧繁话中讥讽,沈沐浅浅皱了下眉,隽美凤眸划过一丝不解。
    经过昨夜一事,他本以为自己同萧繁的关系有所缓解,没想到青年依旧对他万分防备。
    最终沈沐与萧繁一同来到了崇宁宫。
    沈沐虽有权插手后宫之权,却只能隔着一道屏风同纳兰宛说话,也不能屏退左右奴仆。
    “太皇太后,摄政王来了。”
    萧繁此刻就坐在他身后,背后两道凉飕飕的视线让一向冷静的沈沐也如坐针毡;他微微挺直腰背,强迫让自己不被身后年轻的国君干扰,随意问候两句。
    与萧繁喑哑低沉的声线不同,沈沐清冷的嗓音让他每句话中自带一层凉意,平静无波的语气宛如一盆冰水,遇上再情绪难控的人,都能当头浇灭其中怒火。
    摄政王沈沐与新帝萧繁不合天下皆知,纳兰宛以为他是来帮自己报仇的,靠在软榻上,语气还算缓和,“摄政王来有何贵干。”
    “臣听闻您近来身子不好,特意前来问候。”
    “还不是那个野种害的,”屏风外的纳兰宛狠狠咳嗽两声,虚弱道,“哀家自知时日无多,若摄政王愿替哀家了结心愿,哀家也死而无憾了。”
    话虽说的有气无力,条理清晰的却不像疯癫之症;沈沐回头同萧繁交换了个眼神,直截了当道,“太皇太后的心愿,指的可是九王爷?”
    九王爷萧桓,先皇最小的儿子、也是太皇太后唯一宠爱的孙儿,萧繁代他称帝是纳兰宛这些年无法舒缓的心病。
    沈沐果然没猜错,纳兰宛自知时日无多,心中怜爱萧桓又憎恨萧繁,不惜在临终之时装作疯癫之症,也要败坏萧繁的名声、替萧桓争取一回。
    他冷笑一声,“太皇太后的自我牺牲精神真是让人感动。”
    屏风外羸弱的老人身子一僵,厉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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