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不着急,可以看着俞子真慢慢去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唐星旦觉得,这个过程就像是捕捉妖兽,当妖兽开始垂死挣扎时,是最令捕猎者兴奋的。
俞子真也不急,脸上不见惊慌之情,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前面几次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你想得没错。”唐星旦慢条斯理的说道,“但你死到临头才想明白是不是太笨了。”
俞子真不以为意,继续道:“在你得知了我今日的行踪后,没有禀明宗门,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带了这些人想要悄无声息地了结了我。你是怕当我死后,自己会被长老怀疑。”
唐星旦点头,承认道:“这个自然,要是我被发现了,岂不是要被连累了,多不值得啊。”
俞子真告诉他:“连累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你杀了我被发现不叫连累,叫罪有应得。”
唐星旦有点不耐烦了,他没在俞子真的脸上看到期待中惊慌失措的神情,心中隐隐不安,不愿再和他拖时间了,便收起折扇,警觉的下令道:“动手吧,速度快点,别让他逃掉。”
在半年多以前白阳州进行百宗宗比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谋划这事了。俞子真这人太过碍眼,只有除了他,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只可惜,俞子真和他的想法一样。
几个他带来的金丹期修士将攻击目标换了个人,刀剑的锋芒齐齐地对准了唐星旦,将后者活活吓出了一身冷汗。
到了这时候,唐星旦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为什么俞子真表现得一点也不慌。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即质问道。
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纯黑的,没有一丝眼白,像是被控制住了心神,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俞子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唐星旦问:“你给他们下药了?”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还不屑去用。”
“那是为何?”
俞子真不想让他死得明白,残忍地笑道:“等你死后,再慢慢猜吧。”
唐星旦连忙道:“你别杀我!”他咽了下口水,却发现喉咙干涩,心脏发紧,“我还有用。”
他出生唐家,从小顺风顺水的长大,自然遇到过不开眼的劫匪,但从来都没人敢要他的命。
俞子真笑着问:“哦?你还有用?”
唐星旦强行镇定下来,说道:“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要是你要武技,我有,要丹药,我也有,只要你肯放过我,唐家不会忘了你的恩情,我也会既往不咎。但你杀了我,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劝你再好好掂量掂量。”
“说得有道理,你的这条命确实对我没用。”
唐星旦刚放松下来,就听见俞子真又说道,“但就像你说的,要是没了你,对我很有用。”
他气得眼前发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群他带来的金丹期修士围殴而上,连从储物袋中掏防御灵器的时间都没有。
等他满身伤痕,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俞子真走了上前,一脚踩在了他掉在地上的折扇上。
雪白的折扇表面印上了一个乌黑的脚印。
俞子真的下一脚踩在了唐星旦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听见颈骨尽断的声音,那声音会令他感到兴奋。
“别杀我,求你了……”唐星旦向他求饶道,喉咙中嗓音嘶哑,眼中盛满了恐惧和悔意,“我再也不敢了。”
他派来的几名金丹期的修士围成了一个圈,像是最忠诚的侍卫一般,尽职地围着两人。
俞子真觉得他这副求饶的样子显得既没骨气又可怜。他语气平淡的说道:“你是来杀我的,你忘了吗,我现在就站在这儿,等你动手。”
唐星旦的表情从哀求到狰狞再到绝望,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哀求也没用,踩在他脖子上的黑色靴子不可能会松开。
他恨俞子真,还恨自己大意轻敌。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不会再这么蠢了。
俞子真的脚上力气逐渐加重,在他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停住了。
他抽出自己的佩剑,点在了唐星旦的身上,刹那间就有弥漫着寒气的冰霜顺着千山雪的剑身开始往下凝结,直到将他的身体全都包裹住才收回了剑。
俞子真给他做了一副合身的冰棺。
紧接着,他在唐星旦的冰棺上刻下了一个封印阵,封锁住了里面人的气息。
等他全部弄完的时候,围在他们身边的修士眼睛中的黑色开始消褪,再然后是他们的身体,也渐渐像被风吹散的沙子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时间到了。
他在白阳会中学会的第一个禁咒,作用效果持续到了现在,还算不错。
厚重的冰棺中,唐星旦的脸色惨淡,眼睛闭着,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迹。
俞子真想,他以后要对付的人是范邈,必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先拿唐星旦的身体试刀好了。
*
二脉的唐星旦失踪了。
董桉一回宗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听说二脉的几名唐姓长老闹得很凶,非要说是被人给暗害了。
现在除了闭关修炼的,出去执行任务未回的,魔神宗上上下下的弟子都知晓唐星旦失踪了。
董桉不想关心二脉的破事,光是屠神峰的一堆事就够令他头疼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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