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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曜城,街边一处酒家的里间。
“想吃点什么?”李粲然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子,问道。
被他救下来的钟山睁着一对略显浑浊的眼睛,想了想说道:“这家店的糟鹅比较出名,手法地道。”
原本匍匐在李粲然脚边闭目休息的大白抬起了脑袋:?
“换一个。”李粲然道。
“那就盘鸡吧,好久没吃了。”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你不吃吗?”钟山抬头看他。
“不。”
饮了一壶酒,吐了一大盘鸡骨头后,钟山终于吃饱了,他擦擦嘴巴和胡子站了起来,紧接着弯腰跪伏而下,“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李粲然冷眼瞧着。
大概跪了有五秒钟的时间,他才双手扶着地站了起来,打了个饱嗝叹了口气,往门外走去。
他在心中暗道,又多活了一天。
“我有办法能让你进入皇城。”李粲然这时候开口道。
钟山意兴阑珊的脚步突兀的顿住了,绝望的心境裂开了一道口子。他回过头,双腿支撑不住身体力量似的再次扑倒在地,“你说真......真的?”
“但我得知道,你因为什么事非要进入皇城当中。”
小统也很好奇,躲在暗处静静的听着。
……
钟山看见了一丝找回孙子的希望,潦草的整理了下情绪,等他冷静下来后,面对李粲然的神情也带了些先前看不到的畏惧和怯懦。
他回忆了下,清了清嗓子后从头到尾讲述了遍事情始末。没了惊堂木却用上了吃剩的鸡骨头,虽说没有带上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语调,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体现了职业特质,将这个故事讲得一波三折,精彩极了。
小统听到一半后忍不住出声道:“啊啊啊啊真是太气人了!”
李粲然吓了一跳,表情差点没绷住,暗骂一声。
小统假装忽视了他的恼怒,继续抒发自己的心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还有人敢在皇城脚下做这种买卖小孩的勾当!宿主,我们管管这事吧。”
“我知道,你先给我把嘴巴闭上。”李粲然在心里道。
本来只想过来报仇的,现在计划表上又多了几件要做的事。
真好。
钟山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屏着呼吸的盯着前者,心神不定的等待着回复。
“你去办几件事。”李粲然说道。
花了半天时间,他让钟山找来了几辆驮着五颜六色布料的车队,然后丢给他一张人皮-面具,叮嘱道:“进了皇城之后先跟着我。”
皇城
南城门
城门上方用木头雕刻着几只皇室的鸑鷟神鸟。
当带着车队经过的时候,大白的眼神有点闪躲,像是有些畏惧一般。
李粲然发现了自己一个一直以来忽略的盲区,那就是疏忽了对它的心理教育。
说到底是自家的崽,就像是养儿子,一定要以鼓励为主。
虽然只是一只普通的三阶灵鹅,可被他养得好,越长越大,威风凛凛。
所以他给大白喂了个甜果子,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知不知道在我以前的家乡,你可是天鹅啊,皮毛漂亮又是珍惜物种,谁能比得上。乖,骄傲一点。”
大白还是有点过不了心里这关,垂着有气无力的脑袋,羽毛紧紧闭着,看上去就是一只受了心理创伤的鹅。
“这样,你先别自闭,爹以后给你升个神兽玩玩。”
大白听后立刻举起鹅头:!!!
李粲然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问小统道:“可以吧?”
小统无语:“您别想一出是一出啊……”
“这都不会我还要你何用。”李粲然鄙视道。
“QAQ这很简单吗??”小统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在他们心灵交流的时候,载着布料的车队顺利通过城门进入了皇城。
钟山跟在李粲然的后头,身上换了件低调的衣服装成伙计的模样,牵着马匹,表情有点紧张。
“我问你,你说强行带走你孙子的那人长什么样?”李粲然道。
“我知道他的名字。”
“叫什么?”
“他们都喊他‘邬青卫’,不知是不是他的真名,但我听说他是双燕坊的人,还和皇室里的人认识。”
“哦?哪一位?”李粲然询问。
钟山说道:“这我哪知,小人只是一介说书的。”
“那他为何要带走你的孙子?总得要个理由的吧。”
钟山听了此话,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难堪又痛苦的表情:“原是我不好,看我孙儿根骨出色,却没有修炼资源,便想给他在皇城中找一户可靠的养父母,谁知道我托人找的那户人家是双燕坊专门的眼线。”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李粲然蹙眉。
“如今有一种传闻,皇城的那些有背景的修士们喜欢找人体炉鼎辅佐修炼……我孙儿怕是凶多吉少了。”钟山欲哭无泪道,“可怜他才不到十岁,哪里知道这些?”
人体炉鼎,听这名字就知道什么意思。因为是炉鼎,所以需要从小用药物进行培养,这样方能挖掘出最大效用。
“真有这事?”李粲然眉眼神色凝重,显然头一次听说。
小统的表情也认真下来,“如果双燕坊真的敢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来,显然是皇室默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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