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然静静的看着他,随后诡异一笑,他用稚嫩的声音冷冷道:“我知道你,你是谢临溪,摄政王的人。摄政王派人杀了人,要你在这里做好人吗?”
对这个说词谢临溪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道:“你说是王爷派的人,可有凭证?”
左然这么镇定,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是不想要命。
谢临溪觉得应该是第一种。
左然看着他没有吭声。
谢临溪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他手里有东西,而且是对齐靖渊非常不利的东西。
左然并不相信他,他再多问也无益。
能得到这些信息,也得亏左然太小,心计再怎么深沉在谢临溪面前也有漏洞可寻,若是年岁在大上几岁,就难说了。
谢临溪并没有对左然做什么,也没有让他继续留在天狱司,而是直接把人带去王府。
他去的时候,齐靖渊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心情大概很不好,金一都在二道门处来回转悠着,看到谢临溪后脸色明显好看起来,不过看到谢临溪手里还提个半大的孩子时,他的脸明显僵硬起来。
谢临溪也没有解释,直接把左然丢给他道:“给他洗洗,弄点吃的。”
金一应下,把人带走。
左然知道自己跑不掉,也没想着跑,很老实的被金一带着离开。
他心里其实有点茫然,他以为自己会在天狱司受一番刑罚,没想到却被带到王府……
他们肯定是想麻痹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左然低下头时想。
这个时候,谢临溪早就把左然给忘在脑后了。
他把人丢给金一后,直接去齐靖渊的寝殿。
进去后,就看到齐靖渊懒懒的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眼中带火。
谢临溪把门带上,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道:“太后娘娘那里给王爷气儿受了?”
齐靖渊冷哼了声道:“你猜猜,她给本王说了什么。”
谢临溪认真想了下道:“是梨花班的事儿?”
梨花班的紫衣早就醒了,梨花班也一直被软禁在景华殿。年前封印时太后没有理会这些人,开了印,太后一直看这些人不顺眼,时不时带个话让齐靖渊给个说法。
齐靖渊一直以没有查到幕后指使人给压着。
太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拿他没办法,当初说有指使人的是她,现在齐靖渊查这个指使人也在情理之中。
谢临溪想来想去能让太后烦齐靖渊的只有这个。
谁知他刚说完,就见齐靖渊冷笑着摇了摇头。
谢临溪有点惊讶,他想了下,齐靖渊当时还把小皇帝叫了过去。不过他实在是想不出太后做了什么,让齐靖渊这么不高兴。
于是他道:“臣猜不出。”
齐靖渊那么笑了下,笑容中有点冷还有点讽刺,他说:“无双哥哥这么聪明的人都猜不出,可见太后这想法同常人实在是不一般。”
谢临溪被他这一声无双哥哥叫的心尖一酥,他一本正经道:“请王爷指教。”
齐靖渊瞅了他一眼幽幽道:“太后想以长嫂的身份给本王说门亲事,说本王这老大不小了,身边没有个王妃什么的,皇兄在地下也会不安生。”
谢临溪脸色瞬变,脸上的温润尽消,人如同利剑出鞘,锋芒毕露,他道:“太后娘娘想的可真远。”
转念他又想,齐靖渊不成亲,就意味着没有子嗣,太后高兴还来不及,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他的目光放在齐靖渊身上,只见这人满眼笑意继续道:“本王当然是拒绝了,于是太后表示非常遗憾,她说,皇上身虚体弱,她梦见皇兄给她托梦,说是要为皇上定一门亲事,小皇帝的身体就会好转。”
谢临溪一脸震惊,他道:“太后想让皇上大婚?”
齐靖渊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谢临溪嗤笑一声,他摇头道:“实在是太荒唐了,皇上身体虚成那般,如何能大婚?这么折腾下来,皇上可会受得住?”
这真的很让人怀疑,太后这么做到底是疼爱皇帝还是想把人折腾死。
齐靖渊感叹了声道:“是啊。”
谢临溪实在想不通太后到底在想什么,他看向齐靖渊道:“王爷呢?”
齐靖渊道:“本王?此事要看皇上,本王说的再多又有何用。”
上辈子太后想要为小皇帝娶妻的事还在一年后,那时齐靖渊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这事。
太后因此同齐靖渊闹腾了很久,四下散播说小皇帝娶妻身体便会健壮,可摄政王压着不让,是故意想让小皇帝身体衰败……
就这样拉锯着,勉强在又翻了个年头,才让小皇帝成婚。
小皇帝大婚的事,他尽心尽力的准备,按照祖制走,拖拖拉拉又折腾了近一年小皇帝才成婚。
他一心为小皇帝着想,并没有把那些流言那些事放在心上,可这样的事多了,日后都成了他的罪。桩桩件件,都被有心人记着,一笔一笔的书写着,等着时机成熟朝他发难。
谢临溪从齐靖渊的口吻中听出他并不会插手这件事,他微微愣了下。
齐靖渊没有看他,而是低头把玩着他的手道:“此事说到底要看皇上,他若不愿意,谁都勉强不了他。他若不想惹怒太后,只会认了,本王也帮不了他。无双,你可会觉得本王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