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一出,季明毅也想着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继而很多事发生,直到朝堂上那一幕出现。
对项名的招供,谢临溪阴沉沉的说了句荒唐,然后让他签字画押。项名哆哆嗦嗦的照做,谢临溪亲自把这份完整的供词拿到宫里。
对这份供词,齐靖渊从谢临溪手中接过,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放在桌子上。
谢临溪知道他是放心相信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王爷,以后凡要入你眼的东西当仔细才是。万一里面的东西被人掉了包……”
齐靖渊对他的提醒丝毫不在意,反而很是随意道:“你知道我最不耐烦看这些,反正以后有你帮我。”
谢临溪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眸,哑然片刻那么笑了起来。
齐靖渊也朝他笑出声,四目相对,信任、携手、相依,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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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毅杀人灭口的事齐靖渊以最快的速度宣布出去,在京城季家成了人人咒骂的存在,大人夜晚威胁不睡觉的小孩子都会说上一句,你要是再不睡觉,就把你送到季府。
此话引得小孩子又哭又闹,可见威力。
小皇帝病好了些后,季明毅的下场已经尘埃落定。
小皇帝听闻此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当□□堂之上,齐靖渊已经说了季家人居心叵测,出生在这样家庭的人,又怎么能做皇后。
小皇帝想着这事,心惶惶然。
他并不喜欢这桩婚事,除了自己身子骨不好,人还年幼外,他一直以为他的皇后会从贺国公府又或者其他亲族中挑选出来,结果太后强行看重了季府的人。
小皇帝因为这婚事胡思乱想很多,有时在想齐靖渊阻止了会如何,在齐靖渊没有阻止时,他又在想,为什么不阻止呢。
乱七八糟的想着,这场婚事还是定了下来,可离他们成亲不过短短月余时间,齐靖渊就来了这么一出。
齐钰一直以为太后为他选季家的人为后,是想为他拉拢一个有力的朝臣,为自己日后亲政做准备。现在想想,太后也的确有那样的心思,但她最想做的是同季明毅联合起来,把他们知道的秘密永远藏在心底。
共同的秘密需要共同守护,所以皇后出自季家这事才能成为两家的事儿。
结果谁也没想到,这件事齐靖渊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想到朝堂之上齐靖渊咄咄逼人之态,还有对他母后那点事了如指掌的模样,小皇帝齐钰只觉得脑子都是沉的。
皇帝醒来,太后那边得到消息就来了。
小皇帝并不想见她,就让人说自己睡了,把太后给打发走了。
太后走了没多久,齐靖渊来了,小皇帝心里浮起的是果然如此的念头。他能拒绝太后,因为太后是他母亲,但他拒绝不了齐靖渊。
除却齐靖渊是摄政王,还有他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手遮天。如今这朝堂,哪里还有人记得他是皇帝,人人眼中只有摄政王齐靖渊。
齐靖渊入乾宸殿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并没有带谢临溪前来。
今日的谈话是他同小皇帝之间的一次谈话,不是君臣,并非叔侄之间,而是摄政王同皇帝。
齐钰见到齐靖渊没有起身,他一脸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看到齐靖渊坐在窗前,他惨烈笑了下道:“皇叔此时前来可是有事要与朕商议?”
齐靖渊看了他一眼,很寻常的一眼,里面的温度都同往日没什么区别。
齐钰心想,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眼瞎,才会认为齐靖渊是真的为自己好。如今,他在这宫里,季家白了,贺国公府联系不上,太后身上又背负着流言,他在宫里根本没有什么势力同齐靖渊对抗。
只是身为皇帝,他绝不会主动退让。
齐钰说完那话没有再吭声,齐靖渊也没有。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小皇帝,眼中没有期望也没有失望。
当然,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很清楚,对齐钰,他算得上问心无愧。
他其实完全可以等到小皇帝大婚之后再做这件事,到时牵扯面更广,事情也会更容易更成功。
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皇帝在他执意之下晚成亲那么两年,但因身体之故,新婚之夜用了药,当晚就吐了血。
现在皇帝的身子骨比起那时更不好,他只要等着,到时稍微在一刺激,事情就会变得简单的多。
不过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不想说也没必要。
齐钰只觉得沉默的时光十分难熬,他想让齐靖渊说些什么,哪怕是解释一句什么。可什么都没有,这人就静静的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他。
齐钰这时想到了先皇,他眼圈一红轻声道:“皇叔,你说人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在他眼中,齐靖渊可不就是突然变得吗,明明是同寻常一样的朝会,但是一切都变了。就连属于他的天都要变了。
齐靖渊听闻这话笑了下,他道:“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呢,总有什么事推着他有所变化。就拿皇上来说,皇上当初为何执意要杀左敏呢?”
小皇帝本就苍白的脸色因这直白刺探的话更加苍白。
他在想自己为什么执意要杀左敏呢,是因为无意中母后的宫中看到了左敏吗?
左敏当时跪在母亲跟前,求她帮自己渡过因圣麟台见血而引出的他贪污银子的事。他贪污的银子比起真正的贪官不算多,几百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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