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忍不住笑了,谢一忱毕竟是调查记者,怎么能看不出自己如此做作,他笑道:“一忱姐姐,我要跟你学的东西还很多。”
晚上,林时新用了谢一忱的剪辑室,把这段视频的左上方打上“直播中”一闪一闪的红标,又把往年公安厅里报告颁奖典礼的群众画面切进去,掌声、口哨声、笑声依次补录进去,营造出林时新给他们演讲并获得良好反馈的假象。
做完后,他苦笑不已,没想到还没正式学习新闻采编与制作,他就已经做了一出 “假新闻”了。
但只要能让那个人死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间在走,没有什么深切的仇怨是不能消弭在时间的洪流里的。
何况,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第62章
林时新做事善于谋划千里,基本上算无遗策。
这一个“他很好、没有你他很开心”的视频给齐斐然播放后,果然激起了齐斐然的斗志——他开始吃饭了。
但想要一个偏执狂彻底放过自己,目前这些还不够。
离开学不到一个月了,林时新在商场买了一个特大号的行李箱,花了1000多块钱,这让他十分肉痛。但是这箱子又大又结实,小心使用的话,应该能用上七八年,可以用到大学毕业后……他拉着箱子往家走,在巷子里,看到了骑在摩托车上,脚支在一旁的于静东,看起来等他等了很久。
比林时新预计他会出现的时间早了几天。
林时新把手插进裤兜里,摸了摸那把他揣了好几天的军用小刀。
于静东笑得一脸和煦,还有点不好意思,脚尖划拉着地面:“去买东西啦,哈哈,什么时候开学啊?”
林时新:“一个月以后。”
“噢。”于静东挠挠头,“那个,我今天找你,是来当信鸽的,也不知道你和斐然闹什么呢,他怎么去美国了……你又把我拉黑了,没法转发给你……反正他让我给你看一下。”
于静东把手机递给林时新。
林时新拉着箱子经过他,像没看到他递过来的手机。
“哎哎别走啊,你看一下嘛,看看又不掉一块儿肉。”于静东拉住林时新,又把手机往他手里递。
“走开,我不想看!”林时新冷冷地说。
于静东满脸尴尬的笑,左手拉住林时新的胳膊不让他走,右手摁开手机说:“你不看,我、我可就念了啊!”
“不看也不听!”林时新使劲挣开于静东往前走。
“时新,我在旧金山一切都好,过几天就开学了,我会去报道的,我、我很想你,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怎么样都行……”
可怜的直男于静东,念这肉麻的话给另一个男人听,他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林时新害怕再多听一会儿自己就心软了,他掏出军用小刀扎在自己的勃颈处:“别念了!再念我就自杀!你告诉齐斐然,再找我我就死给他看!”
“我操……你干啥啊?你别冲动!我滴妈啊,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你快放下刀!”于静东差点从坐着的摩托车上栽下来,“我不念了,不念了还不行吗!”
刀尖已经把脖子扎出了血,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鲜红,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于静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先是被国外那个人一顿指使,又被眼前这个人吓得心惊肉跳,“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
“我们分手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林时新把脖子上的血随意一抹,拉着他新买的大行李箱回家了。
于静东是个比较缺心眼的纨绔子弟,哪见过这种决绝的分手,跟齐斐然转述的时候,他说得是夸张到不行:“我才只把你的情书读了不到两句,他就拿出一把刀,一下子扎到自己的脖子大动脉那里,当时血溅三尺,墙都染红了一片!”
电话那边的齐斐然直哆嗦:“什么?!他怎么样了!”
“没死,他就是说你再找他他就自杀,还说跟你分手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然后捂着脖子走了。”
齐斐然如堕地狱:原来分手是真的,原来他真的要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于静东劝道:“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吧,他都这样了,你就别逼太急了,也许过段时间他就想通了呢?”
齐斐然嗯了一声。
于静东心里好笑,齐斐然竟然会乖巧地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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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齐躺在医院里还没醒,齐连淮用一座城的电信产业搞定了窦父窦腾达,但是窦齐的生母却不会善罢甘休。
她找到了之前窦齐收集的齐斐然的“黑历史”,开始联动媒体营销号大肆炒作,并给死于异国他乡的三个年轻人的家庭各资助了一大笔钱,要他们联名上诉,“旧案重启”。
林时新看到手机里“每日头条”“风凰娱乐”“藤讯视频”等连连推送的新闻消息,看得他烦躁不安。
“是天才少年还是杀人纵火犯?——聚焦鸿达集团独子齐斐然的前世今生”
“已逃到海外?被隐藏的国际物理学奥林匹克一等奖获得者”
“他囚禁了三个同性留美少年,是豢养还是虐.待?是宠爱还是杀.害?”
“齐氏资本无法洗刷的罪恶,跨国追捕能否提上日程?网友:海外不是法外之地,该把恶魔绳之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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