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煦把水搁在茶几上, 嫌弃:“谁跟你客气了。”
这场景,很有点高中时两人相处的影子。
——从妈在店里、从爸在社区加班, 家里没人。
陆慎非过来,从煦开了门, 两人说点没营养的,接着一个在餐桌做作业, 一个在茶几旁看书。
“陆慎非……”当年的学渣从煦总坐不了太久, 作业做一会儿就要动几下。
“做你的卷子。”陆慎非头都不抬,铁面无情。
从煦转着笔, 眼睛在卷子上飘来飘去, 肩膀越来越塌,越来越塌,最后趴在桌上, 有气无力,过了一会儿,开始哼哼。
陆慎非抬眼看了看,主动道:“不会?”
有人理他,从煦立刻坐起来,转身扭头:“喝不喝可乐?”
陆慎非:“不喝。”
从煦一副没劲的表情:“唉,干嘛呀,那么凶。”
再次提议:“喝么,我请,就下楼一趟,买完马上上来。”
陆慎非看着从煦:“喝上你就能安心做作业了?”
从煦点头。
陆慎非起身:“我去买,你等着。”
从煦哪儿是为了喝东西,纯粹坐不住想溜达,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在陆慎非开口反驳前跑过去,一把搭上肩,蹦蹦跳跳地往外:“走了,走了。”
陆慎非看看他,明显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从煦故意转移话题,搭着肩靠近,嗅了嗅:“你洗完澡来的?”
“嗯。”陆慎非最终没说什么,收回目光,一起往外走。
从煦笑:“要不要这么客气,还洗澡,你一身臭汗我难道会不让你进门。”
今天的陆慎非也洗过了澡,换掉了衬衫西裤,穿着白T、休闲裤,状态明显比在公司的时候松散很多。
从煦没说什么,转身回餐桌旁吃饭,陆慎非也没多言,对着电脑工作。
不一会儿,客厅传来手机震动声。
陆慎非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不是问我,‘我身边都是什么人’吗。”
“嗯?”从煦转头。
“给你答案。”陆慎非接通电话,打开公放,手机搁回茶几。
陈俞的声音:“陆老板。”
陆慎非:“嗯。”
陈俞开始自己说自己的:“我后悔了。”
“我昨天不应该去你那儿的。”
“真的,我感觉我的ip生涯要到此结束了。”
陆慎非还是“嗯”,偏头看了眼从煦。
从煦的目光从茶几上抬起,挑挑眉。
陈俞完全不知道自己这通电话到底有谁在听,继续说:“你也是,项目不分我就不分我,叙幕是谁你怎么能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我!”
陆慎非终于不“嗯”了,回道:“我也才知道。”
陈俞激动了:“才?你才?!陆老板你行不行啊?你自己的爱人、法定配偶你都不了解?难怪最后会离婚!”
陆慎非和从煦对视了眼,回陈俞:“我争取过了。”
陈俞冷嗤:“你争取什么争取,你也就是工作之余回去陪陪,项目结束了临时走人,卡着零点都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回去陪过个生日,一点诚意都没有!”
陈俞:“你都没有诚意,让你‘老婆’感受不到一点爱,还整天丢他一个人在家,他当然不要告诉你他写了什么小说、笔名叫什么!连ip都不给你!”
陈俞口气里满是无语:“唉,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能把好好的一段婚姻败成最后这个结果?”
“你都不疼老婆的吗?”
从煦:“……”
陈总,你变得很快啊。
昨天晚上是谁说“离都离了,丢远点”?
今天白天又是谁说陆慎非感情用事,做错了决定,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
现在就成了陆慎非只知道工作,不会疼人、没有诚意,败掉了婚姻?
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是吧?
原来“叙幕”这两个字值得这么跪舔的?
陆慎非挂掉了电话。
从煦坐在餐桌旁,无语地转过身,面朝客厅:“这种人?”
陆慎非:“这种人。”
从煦觉得可笑,皱眉:“我听费鹏程说你们很熟,你朋友就这样?”
陆慎非却道:“他不是朋友。”
从煦一愣。
陆慎非再次道:“他是合作方。”
“合作方,工作场合认识的人,会因为相关项目有共同的利益目标。”
“没有私交,私下也几乎不接触。”
“工作上如果合得来,工作中联系会多,也会相互帮忙,形成比较稳定的圈子。”
从煦没想到陆慎非会把工作生活分得那么开。
他想了想,问:“那费鹏程是什么?”
陆慎非:“公司合伙人。”
从煦:“也不是朋友?”
陆慎非:“不是。”
从煦又问:“那公司的那些人,一直跟着你创业打拼的几个‘元老’?”也不是?
陆慎非:“不是。”
从煦很意外:“你……”这么多年,陆慎非竟然还和高中时一样形单影只?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从煦凭着有限的记忆开始回忆。
陆慎非:“我那时候经常在外面,舍友不熟,同学认识的也不多,走的近的,有一些是费鹏程认识的,还有一些是因为我后来准备创业,大家才聚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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