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那么小的年纪”蔚卿怒目而视,“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把他就这样——”他上前一步,提拳便要打,白清延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的拳头顿了顿,只得狠心捶向一侧的梁柱。
他粗粗喘息几声,气得目眦欲裂。
秦夜来也随着他的话,原本压抑的苦楚再次涌现,红了眼眶。
“二位稍安勿躁。”白清延淡淡瞥了一眼,“我们尚未寻到顾姑娘尸身,也并未发现其血迹,这位师兄很可能是受了幕后之人的蛊惑,故意前来混淆视听的,我们该寻的人,也许不是他。”
青衣男人身体一僵,却并未置一词。
“诸位不妨将这孽徒交予在下来审问,”孟溪东悠悠开口,“在下定会还诸位一个公正。”他朝地上的男人投去一个冷冷的眼神,犹如剧毒的蟒蛇般慑神夺命。
“长老需要多少时日?”白清延斜眼瞥去。
“不出半日。”孟溪东自信满满,他手底下那些阴狠龌龊的手段多得是,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撬开他的口,“审出他背后的人,自然有她好看的。”
“对了,”他笑着指了指地上,“那女人的尸首借我一用。”
白清延勾唇颔首,又面向蔚卿和秦夜来扬了扬下巴,“紫元长老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至于祖安师弟的死,节哀,诸位请回吧。”他的语气过于平淡,蔚卿不由得挑起一侧眉梢,不动声色地扯了扯秦夜来的袖角,聪明如她,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也许有古怪,两人顺着白清延的意思退到了大殿外。
“玄壹师兄未免也太无动于衷了,这可是涉及禁术和同胞的大凶案啊!”蔚卿挠挠头。
秦夜来不语,她知道顾临渊是女儿身,而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太低贱了,哪怕是牵扯进大凶案也不会有人在乎的难道是白清延看出来她的真实性别了?!
她借余光打量了蔚卿几眼,用绵软的嗓音轻声道:“兴许是因为临渊和黄娥姑娘都家世低微,所以…”
“那也不能这样啊!”蔚卿愤愤地一拍大腿,“无论是小顾还是黄姑娘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人命关天,他们还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简直是不把人当人嘛!”
秦夜来闻言悄然舒了一口气,扯进他的衣袖将他拉近距离,低声道:“临渊她是姑娘家。”
蔚卿瞳孔地震。
“什么…什么?!?!?!”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手指颤抖着也不知该指哪。秦夜来连忙瞪他一眼,眼疾手快揪住他的衣袖把他往回拉了些:“你小声点…”
蔚卿把手放在胸前上上下下顺了好几口气,终于缓过神来:“你的意思是玄壹可能知道她”
秦夜来狠狠点了几下头。
蔚卿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手伸进衣兜里胡乱扒拉一阵,摸出两张符,“这是隐匿符,臭老头给我拿来玩的,据说是合体期以下都发现不了,咱俩偷偷去听个墙角。”
待那两人离去,白清延将视线转向孟溪东,声音冷淡了几分:“半日?”他是不太相信这位长老的,据说他曾是修炼邪术走火入魔、后来被白辛仁好心救下才入了千华宗的,也不知为何当上了长老。他素来对来路不明的人没什么好感,除了面前的紫元孟溪东,还有蓝元长老和她的弟子。
“确实是半日。”孟溪东笑得妖冶,“半日后在下自会将完完整整的孽徒交到你手上。”
闻言,白清延更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人说话的语气,阴柔得像个女人。
“孟溪东!”地上的男人突然开口,猛地向前喷出一口血来,“你还嫌手上的人命不够多吗!我的师妹师弟不都是死在你呃——”
孟溪东收回踩在他背上的脚,抱歉地笑了笑,“孽徒背叛师门已久,实在缺乏管教,在下向玄壹你赔个不是。”
白清延欲言又止,目光骤然扫向大殿正前方,四周守卫突然单膝跪地,向来人行以至高之礼,他心下一惊,也跟着所有人的动作下跪行礼。
——如此高的礼节,只有一个人。
“事情吾已然了解了,”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如洪钟般极富震慑力,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玄壹,你带队下山追踪禁术痕迹,紫元便留在宗内审讯这位弟子。”
白清延低下头,直至老人的赤脚踏过他眼前的长路,径直坐上最高处的尊座,他才略一抬首,毕恭毕敬地应下,与他同步的还有对面诚惶诚恐的孟溪东。
白辛仁正襟危坐,原本慈祥的眉目间只余下几分肃穆。“吾此番出关,便是感应到禁术现世,必有一番诡谲风云,诸位恐不能全然应对,吾便来助千华宗一臂之力。”他视线稳稳投向下方的白清延,稍稍舒眉,颇有几番欣慰,“玄壹已至元婴中期?善、善吾此次闭关,已突破分神大圆满,有闻魔王几番挑衅,杀我长老数位,不可饶恕,吾既已至合体,只待良机,诛杀魔王、荡平魔域,以彰天地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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