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举起一本书就要拍他,薛燃拿走吃的长腿一迈,回到自己座位上。
宿怀安全程面无表情,谢妙赶走了薛燃,才悄悄看他一眼,觉得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生怕这孩子一个不如意又开始自闭:“你吃吗?我这里还有。”
说着把剩下的几块雪花酥递过去。
宿怀安心想,凭什么给薛燃就给那么多,偏偏剩下几块才给我?
可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会闹脾气的性格,最终还是默默收下了,早知道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备注一下,那个叫薛燃的可以不用管,真是失策,当时他只记得谢妙了,把薛燃给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谢爸爸的手艺真的很棒,雪花酥做得甜而不腻,哪怕是宿怀安这样口味清淡的人吃起来也觉得美味,谢妙在书包里又扒拉半天,最后还真又扒拉出几块,分开前后的同学。大家都知道班长爸爸是大厨,谢妙也常常带一些家里自制的小零食跟他们分享,也因此,谢妙在班里的人缘更好,更受欢迎。
这下宿怀安更想生气了,她给了薛燃那么多,书包里剩下的还要分给别人!
谢妙分完雪花酥,眼角余光瞥见一脸温和平静实则远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的宿怀安,戳戳他的胳膊,他目不斜视的胳膊往旁边收了下,谢妙笑起来,又戳了一下,他们俩的桌子没有三八线,宿怀安最后躲无可躲,才问她:“又要干什么?”
“别生气嘛。”谢妙又不是傻子,本来警察叔叔跟姐姐要他们叫家长签字的,突然接了个电话就不用了,薛燃又没跟他爸妈说,能帮他们的就只有宿怀安。“谢谢你帮我。”
宿怀安本来不想这么快跟她说话,显得自己很没脾气,可谢妙声音软软的,他看着她满是笑容的脸,最终还是投降:“……下次不要这样莽撞,对方那么多人,如果出了意外,就不是警察到学校找你,而是我去医院看你了。”
谢妙眨眼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三岁的时候就敢跟乡下大鹅干架,还赢了。”
“握草。”路过的体委竖起大拇指,“妙姐牛逼啊!”
那乡下的大鹅堪比生化武器,叼人可疼了,又凶悍,妙姐不愧是妙姐。
周围同学纷纷比起大拇指,谢妙抬起双手压下,清清嗓子道:“低调、低调,基操、基操。”
宿怀安:……
所以说骨子里那种不管什么事先冲上去干了再说的性格,是天生的吗?
就在他以为谢妙把雪花酥不均匀分配已经是很让他不高兴的事之后,更挑战他耐性的事情出现了——第二天早上,宿怀安早早拿了扫帚跟畚斗等谢妙去卫生区打扫卫生,结果就看到薛燃嘴里叼了根棒棒糖晃过来,扛起大扫把,跟在了他俩身后!
得知薛燃也被罚扫卫生区后,宿怀安生平头一次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他昨天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打那通电话处理了事情也就算了,为什么忘记把薛燃丢出去?他是为了薛燃才这么费心费力的吗?!
薛燃还跟谢妙说:“诶我觉得老丈人做的鲜虾烧卖特好吃,明儿个再让老丈人做呗?”
谢妙觉得自己如果再不阻止,高岭之花手里的畚斗就要扣到薛燃这嘴欠的家伙头上了。她抄起扫把揍薛燃:“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薛燃跑起步来可快了,抓着大扫把一溜烟跑远,谢妙不甘示弱地追上去,宿怀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别跑那么快,容易摔跤。”
谢妙想说不会,但看着这自闭儿童的脸色,到底把这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三个人扫着卫生区,中间正在训练的孙航还跑过来犯贱,非要往谢妙手上的畚斗扔纸巾团,偏偏准头又不行,掉在地上,还吊儿郎当对谢妙说:“快把它扫进去。”
谢妙眯起眼睛,掏出手机,孙航见状不对,立刻扑过来:“卧槽!你是不是又要告状!谢妙你个告状精!我上个月又挨了一顿揍!”
见他来抢手机,谢妙刷的就把手机塞进了宿怀安校服外套的兜里,得意洋洋道:“挨揍也是你活该,谁让你考那么差!英语那么多选择题你也能考个位数!不仅学习差,还是个衰货!”
孙航气得要抓她,谢妙正要躲呢,孙航面前就多出一根大扫把,薛燃一手用扫把堵住孙航的路,另一手插兜,又痞又帅,歪着脑袋:“干嘛?我们妙姐也是你能动的人?”
谢妙更得意了,冲孙航做鬼脸,孙航作为不学无术热爱闯祸惹事的反面典型,自然听过薛燃的大名,这位哥一转来一中,不到半个月就把各个高中的坏分子给揍得服服帖帖,谁见了不得叫一声燃哥,孙航也作过一回死,结果当然是没打过。现在他看到那头灿烂的金发都有点过敏,不过谁能想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燃哥会这么早来扫卫生区?还穿着校服!
天哪!燃哥他穿校服了!
孙航偷偷瞪谢妙,谢妙丝毫没有以多欺少的羞愧,“略略略,孙航大笨蛋!”
这时候,体育老师在那儿喊了:“孙航!你又给我偷懒!滚回来再跑两千米!”
孙航一听,顿时如丧考妣,苦着脸回跑道上去,谢妙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啊,再也找不着比她更缺德的人了!
接下来,三人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完成了这次清扫,回了教室宿怀安才说:“他不是从我们罚完一个月才开始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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